Q里有消息。
用户那么远这么近请求你通过身份验证。
附加消息:我是萌。
看到这个名字一下子愣在那里。呆呆的。不知道怎么了。心里很堵,有点想哭。五年了。不知不觉得。居然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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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
第一次遇到萌。是十五岁的时候。8月20号的新生报到会上,一大堆排着队的陌生同学。提前10天到校是为了去军训。那是个炎热的秋日午后,明亮的阳光照得人眼睛发花。突然一个女孩转过脸来对我说。我们去操场转转吧。女孩的头发很短。微笑却很快乐。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就跟着她跑了。
“我叫孙萌。你呢?”“周静。”
就这么认识了。军训的时候我们被分到了一个寝室里。在陌生的环境里我总是不能安心入睡。她却是因为兴奋。我们那晚爬起来一起走遍了整个军营的每一个角落。还信信的说了些要做一辈子朋友之类的话。忘记是什么时候回了寝室。醒来却看到她趴在床头看着我笑。我没有告诉她。那一夜。我梦到繁花遍野。
军训十天。很快结束。而我们早已姐妹相称。回校的那天。萌带我去了她家里。爸爸。妈妈。弟弟和她。幸福的一家人。她用力搂住我告诉妈妈。以后她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我感动的流泪。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笑。
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萌总是很生气。每天硬是看着我艰难的把她给我买的早点吃的干干净净。然后哈哈的大声笑。我说。萌。你是不是有虐待我的倾向啊。总是换来她的一对白眼球。萌家离学校只有十几分钟的路。每次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她总是拉我去。我总是推脱。怕看到别人幸福。折射自己的不幸。她每次都以为我是懒的不想走路。用保鲜袋把妈妈做的可口饭菜和甜品都带到我的寝室来。看着我一口一口的吃光。
我想我是幸福的吧。有友如斯。我真的很满足。
【王亮。】
秋天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是冬天。我最害怕的季节。冬季里的我总是手脚冰凉。我需要一个人,可以帮我暖手的一个人。可萌的手已经被另外一双大手紧紧握着。他不想松开。我,抢不过来。
王亮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像一只不知疲倦的蜜蜂,非常自信的走近我。绕着我纠缠我。那时我是冷血动物。我对任何男人都不理不睬。高傲冷漠。可是亮始终死皮赖脸的纠缠我。
很快就走到一起了。因为是冬天。还因为那个冬天特别冷。
在一起的日子里。总还算相安无事。我的态度依然不冷也不热。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女朋友的待遇。食堂打饭。水房打水。他照顾我的生活。关心我的胃。在没有萌在身边的日子里。幸好有他。让我身体健康。
王亮带我去参加朋友的聚会。大家在一起狂热的喝酒。然后我听到他大声的宣布:“哥们。这是我的女朋友。”他的朋友都开始鼓掌。伴随着欢笑和叫好。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不过是我飘扬的长发和姣好的面容。他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摩我的头发。轻轻的在我耳边说“静。你真漂亮。”彼时。我都会微微的笑。此时这般坚定的表情。我从未见过。刹那沦陷。
【我要我们在一起。】
那年的冬天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只是萌的爱情也像那个冬天。脆弱的不堪一击。春暖花开的时候。她回到我身边。我带她去见王亮。萌温柔的眼神一转。你是王亮?王亮笑笑。看着我。我介绍说。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孙萌。王亮很友好的伸出手去。萌迎上。我看见萌的十指。白皙而纤细。刺的我眼盲心慌。
萌带我去了学校后面的山坡上。那里有一个几近废弃的体育场。早晨或者傍晚的时候有老人带着孩子玩耍。也有几对情侣躲在私隐处说着悄悄话。很多自习课。我和萌就跑去那里。绕着长长的跑道一圈一圈的走。我安静的听她说一个个的故事。有一天。她突然问。如果我爱上王亮。我们怎么办?我楞了。然后看到她愫的大声笑了起来。开玩笑呢。傻瓜。
萌和王亮都在我身边。我想从此。可以不再寂寞。
周末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酒吧。萌总会上台唱几首。她是嗓音甜美的女孩。热爱唱歌。用王亮的话来说。是唱歌让萌甜美。台上的萌素面朝天。一身天蓝色的连衣裙子。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长发已经披肩。她唱王菲的<流年>。散漫而笃定的眼神落在亮的身上。我莫明悲伤。
上帝在云端。只眨了一下眼。最后眉一皱。头一点。
那夜。三个人玩到很晚。回学校的路上。气氛一直有些微妙。路灯闲闲的撒下来。把三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交错。分开。再交错。
到宿舍后我让王亮送萌回家。路灯依然迷茫。可并没能阻止我的视线。王亮抱着萌。他怀里的萌低着头的样子。像是在哭泣。我猛的停下奔跑的脚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那天体育场里看似平常的问题原来并非玩笑。
我手里的外套跌落在地上。初夏而已。深夜里还是有些凉。萌光脚穿着裙子。我怕她……
【请你要比我幸福。】
王亮和萌只字不提那夜的拥抱。这场间隙。让我们三个人开始生分。
王亮还是每天在楼道口等我下课。我避开他的温情。他生硬的拽住我。两个人呆立着。以一种悲伤的姿势。他的手紧紧扣住我的。我从这只手里感受到了他的强烈。王亮也带我去了那个废弃的体育场。突然转身用力的拥抱了我很长时间。他使太大的力气了。我的肋骨在他的胳膊下面咯咯作响。我的脑袋被挤在他的胸前。我可以感受他的呼吸他的真实。
难道这一切。只是误会。只是巧合么。
两人去了酒吧。却看到萌已经在台上。唱到最后:我们的故事陷入了一场爱情拉锯。三个人的爱算不算拥挤。我看到萌的泪掉下来。无比伤感。我的泪也在心窝里跌落。我对王亮讲:“我要萌比我幸福。”然后。转身离开。
秋天的时候。王亮和萌走到一起。而我则无所谓的在校园里继续生活。淡淡的。独自沉默。穿着校服和牛仔裤。头发短短。离开酒吧的第二天。我便理了短发。
【我们都是身不由己。】
收到王亮的信:“静。窗外有好小的雨。他们沿着玻璃滴下。一直到窗台溅起水花。这个时候。我在想你。想起你平静的脸。我一直记得。春天的时候。萌打电话给我。告诉我她喜欢我。你从未曾对我说喜欢。我突然无能为力了。现在我想。我或许可以喜欢她的。至少我应该努力。”
萌在校园艺术节上唱朴树的那些花儿。泪流满面。她说这首歌送给最好的朋友。她说她最好的朋友叫周静。
我想我们真的只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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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电脑前发呆。时光匆匆。已是五年过去。有什么能抵的过岁月绵长?一场风月。无疾而终。
【后记。】
想起仅有的一次带萌去家里吃饭。妈妈的语气不咸不淡。她说:“你奶奶去世了。”我很难过。我从小跟着奶奶。她是家里唯一疼爱我的人。和萌走在街上。我告诉她这一切。萌狠狠的搂住我。“静。别难过。你还有我。”那时候的我们。真的很快乐。
那是2000年。秋季将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