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我喜欢的会写作的女子藤说,小蝶,17岁,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我和她拒理力争,我说我不是。
 她坚持,你仍然是个孩子。
 我笑,对,我就是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失去了太多的孩子,失去童年,
 遗弃青春的孩子。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写作的,我不记得了。很早,很早了。十二岁的时
 候,我为自己心动的男孩写,《蓝蓝的雨》连笔名也不记得了。发表了
 很高兴。在那个纯纯的年代里,我是个沉默的孩子。我不想让任何人知
 道,谁也没说。静静的享受上天给予的恩赐。买了很多的冰激凌请同学
 吃,他也在其中,他问我字里写的是谁,我不说话,只是看着他,温和
 的笑。那时侯的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他坐在我的身旁,陪我一起穿越
 我的青春,依然是我亲爱的朋友,留恋的同桌。但我们那时终究是不懂
 得退让的孩子,我们没有说爱,只是说会好好的记下彼此的样子。等有
 一天开始老去的时候,也会想起曾经一起走过的路。然而现在,我和他
 隔着茫茫的时光,再也到不了彼此的岸。那曾经给过我喜悦的杂志社也
 埋没在不知明的流逝里。无处寻觅。ffice
  ffice" /> 字里出现的人我常常叫他蓝生,我喜欢这个名字。是在他离开以后我在文里给他取的,想起来是会一边流泪一边微笑的名字。尽管有时小说里
 的人与他全不关系,但这仿佛是我的一种习惯。固执的不想更改。
 蓝,他钟爱的色彩。
 生,可以再生,期待来生。
 可是o度哥哥告诉过我,有什么是可以再生的呢?我把你种在我的心里,
 你会开花结果吗?
 喜欢自己写过的每一个字,尽管它们陪着我一起被人骂,尽管它们被人说的不堪。尽管不是所有的人都喜欢,像我这样好强,认死理的孩子,倔强
 的认为,它们可爱的很。尽管偶尔自己也会觉得可笑,但我终究还是这样
 的喜欢着这靡靡之音述说着好与不好的人生。并且就这样单纯的决定要一
 直写下去。一直爱下去。写给自己,写给依然看我字的人,写给我已经被
 惊醒的童年梦境。关于年华。关于关怀。关于爱情。关于青春。
 当我开始以为我已经失去的时候,我茫然并且无措,一圈又一圈的在那400米的跑道上狂奔。然后筋疲力尽的躺在草地上,我看见有人的光影,遮住了我
 的一支蓝天。他说:“小蝶,你可以换个方式难过吗?”我沉默的坐起来,
 把脸埋在他的臂挽里,“他不要我了,对吗?”他没有回答我,只是沉默的
 看着我。我们
 就这样,一起仰望蓝生离去的,蔚蓝高空。在所有的方式里,我选择了文字,
 蓝生和我都喜欢的字。我用了安静的方式,开始情殇。在每一个深邃的暗
 夜里,妖艳的蝶花败落轻颤,坠落一地。仿佛从樱花树上散落的樱花,兜转
 而下,掩埋了我的整个世界。
 从《花季》到现在在写的《花葬》,从《错爱》到《面具下的烟花》一遍又一遍的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从〈伤逝〉到〈你有没有看见杉菜〉
 一段又一段,那些刻在心中的伤痛,就这样让我选择了幽蓝的字体。那长篇的〈somewhere	in	heaven>里,一群少年的成长,就是我走过的人生啊,我不
 知道多少人曾经将他看完过。但我知道,那就是我幼嫩指间曾经碰触过的世界
 啊。关于王子和公主永远不分离的甜美童年梦境。王子吻了公主,他们永远不
 分离,王子用水晶鞋找到了灰姑娘。当童话横在了我们的眼前,美梦被心底剧
 烈的拉扯痛醒,安蝶那样凄然的笑了。她拒绝了温暖的手,回手仰望蓝生离开的方向。生,我们去来世,再也不分开了吧。她知道,还有来生可以期待。
 我不知道这样的我为了写字,付出了多少,还能够坚持多久。
 能够勇敢的走多远。
 我唯一能说的是。等,有一天我累的再也写不出那些笨拙的字。
 在无人为它感动欢喜。我的心再也激动和疼痛的时候,就静下来。
 寂静成圣洁的平稳的灵魂归属—墓地。从此将我与我年少写过的字,
 一起埋葬,还有还有。我的青春。淡然的青春。
 那些用了别人的短小字句写出自己感情的字被人无情的揶揄嘲讽的不堪悲怜。
 那些我耗尽心力一字一句写出的皑皑洁白的回忆却被人责骂评判的矫情造作。
 我不知道谁对谁错,分不清那些为我辩护的人,谁黑谁白,谁是同情,谁是
 真心。而我就这样无助的哭了起来。像个孩子,长也长不大。
 可我曾经说过了,我觉得做在文字里决然飞舞的蝶的时候,就停止了哭泣,
 没了泪,流尽了。心里有一个巨大的深渊,谁也激不起一丝涟漪。
 能够带给我悲喜的人,
 一个和我革着茫茫的时光,看不到岸。
 一个和我隔着茫茫的失望,直至绝望。
 一个和我隔着茫茫的大西洋,处在我未去过的别国,有了他自己的人生。
 而最后的最后,另一个和我有过盟约的人,同我隔着茫茫的生死,我们本来说话来生,可是他忘记了告诉我相约的地址。我的世界,就没了救赎。
 
| 我想起了那些我钟爱过的孩子。
 那个因为害怕长大而逃离去永无岛上的彼得·潘。
 那个四处流浪却担心着心爱玫瑰无人照顾得小王子。
 他们很幸运,彼得·潘终于可以不必长大。
 他们很幸运,小王子可以一天看四十二次日落。
 我喜欢他们,喜欢他们纯真的脸在我的绝代年华里飞扬跋扈的奔跑。而我的纯真年代,就这样伴随着蔚蓝的天空,粉色的娃娃,断线的风筝,金色的麦田。渐行渐远。
 蝶花散落天涯,谁是谁的救赎。
 蝶花飘落下坠,为谁唱响挽歌。
 在文字里迷路,用笔哭泣的小孩。
 |  藤说,小蝶,你还只是一个孩子。
 2003.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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