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穷二代：辞掉公务员后活得不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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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在我10岁的时候，我大姐谈恋爱了。姐夫是个穷光蛋，他第一次见我，给我买了一包太阳牌锅巴，我觉得此人不错，后来，我妈妈就我大姐的婚事征求我的意见，我说此人还行，我妈妈顺利放行。我13岁的时候，二姐也开始谈恋爱了，我妈妈征求我的意见，我强烈反对，因为我姐夫家住在一个很深很深的山沟里，去他家非常不便，结果，我妈妈根本就没拿我当回事，照样同意了二姐的婚事。

妈妈去世已经十年了，在这十年里我家的事情都是我做主，迄今为止，我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感到后悔的事情。我妈妈只是一个农村妇女，文盲。但是，她给了我人世间最好的启蒙教育，培养了我独立思考，自己决断的能力。虽然，这一切她未必是有意而为。

  05年的冬天，我蜗居在胶东半岛某个小镇上，正式身份是该镇的团委副书记，真实身份是打杂小喽喽。主要工作是早上倒痰盂，晚上看大门，开会搬凳子，不开会坐凳子。我这个团委副书记上任三个月，就没见过团员长啥样。据说，我们是组织上重点培养的后备干部，据说，像我这样的公务员在当地找对象，可以带车带房，据说，我们将来大有可为……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早晨，伙房里的厨师拒绝卖给我两个馒头，理由是这两个馒头是留给领导的，我终于摔碗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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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组织说，我想辞职。

组织以不可思议，百思不得其解语气问我，为什么？

我说，我想赚钱。

组织说，年轻人要看的远一些，钱早晚会有的。

我说，不行，我爸已经打不了工了，我现在就要赚钱还债。

组织说，你再回去考虑考虑。

几天之后，我跟组织不辞而别。六年过去了，我帮家里换完了所有的外债，给我父亲在村里盖了一栋小楼，无论我在这个城市里如何地狼狈，如何地艰辛，只要一想到我父亲在村里是个遭人妒忌的老头，我就无比地踏实，满足。那感觉比我“我爸是李刚”要美妙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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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很多已经混得人模人样的同学，谈起我当年我向组织挥手告别的往事，依旧唏嘘不已。其实对我而言，那只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人生选择，做一名公务员，体面稳定有油水。可是，这些都是给别人看的，我关心的只是自己高兴不高兴。面对人生这个老男人，我们需要一点小任性，你越撒娇它越觉得你很可爱。

二十几岁的时候，人生有很多尚未开启的门，推开一扇，你就需要朝着更窄更深的地方走去。其他的通道与你一墙之隔，却难以逾越。你在一条路上走得越远，你就越发不敢翻越人生的围墙。但是，很多人的成功都是因为勇于抉择，很多生命的精彩都是因为敢于折腾，那些习惯抱怨生活闷骚的人把自己置身于一条幽怨的胡同，然后遗憾自己带不走天边的那朵云彩。

去年九月，我辞去了一份曾经带给我很多快乐的工作，想换一种姿态生活。窝在办公室里写一部小说。整整一个月，我都在办公室里抽烟踱步，在一种坚固的力量下焦虑，无处落笔，不得要领。总觉得自己上道太晚，同龄作家像珠穆朗玛一样矗在我面前，无法翻越。无法像韩寒那样开着跑车，站在《时代周刊》上一呼百应，拿着一年几百万的版税帮80后苦逼们探寻“希望在那里？”；也无法像著名原创作家郭小四那样买一盒来自日本的二百九十九块的木糖醇口香糖，摆出一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造型”拉拉青春的晚风。我“像个孩子般的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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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突然在自己的博客里看到一条留言：80后作家里，你和韩寒最有才。拿着这跟鸡毛当令箭，我敲打键盘，如痴如醉，管他娘的张三李四王麻子，我是张五毛。想怎么写就怎么写，爱谁谁，想看看。没人看我印成冥币，几十年后带到那边去“趁早出名”。

《公主坟》发售一周，销售旺盛，好评如潮（思考了五分钟，没找到一个谦虚一点的词语）。我没有超越《青春》，也无法追逐3.0。但是，那些被证实不是水军所为的评论，让我获得了继续写作的勇气。

我依旧是个房奴，我家门外没有草坪，也没有栅栏，银行卡上有一长串零，唯独还缺个“1”，但是，我对生活充满感激，对自己充满敬意。因为，我干了很多自己想干的事情。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可是，这些事情总是被推迟搁置，在时间的阁楼上腐烂，在金钱的借口中淡忘。没有勇气干生活的人到头来都被生活干了。

梦想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是干几件自己想干的事情而已。从今天开始，你试图跳出生活的暗井。干一次试试，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遥不可及。

新天台人

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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