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起无聊,点支烟,一个人光着身子在云雾中穿梭来去。
墙上挂满了枯黄的画轴,记不清是谁的涩笔,依稀也有自己的。或许是久未清掸的缘故,明妃的脸上粘着几条蜘蛛的毛腿,被微风轻轻曳起而摇漾开来。灯,依旧孤独地亮着,只是没了夜晚的神采,在如潮水般地阳光倾泻之下,曾经奕奕地灯火也竟黯淡起来。
抽一本书,就这么傻站着挨到天黑,此刻的时光似乎从来就不曾流逝,相反凝固如案头的毛锥,简单成一个永恒的姿势——斜靠着死灰色的砚台,然而笔头竟然有墨,在灯火的照耀下发着油腻的光…………
“叱咤徒多消酒力,风云空遣杞人忧。”
也许是沉积了过多的岁月,我的脑子似乎长了绿毛,呼出的空气也夹杂着腐朽的味道,生命就涣散这一刻。这种感觉让我惊讶而欣喜,那些我追求的信符,不也崩溃于这一刻吗。既然参不透,不如偕之以亡,不也值得欣慰吗?
于是,我开始手舞足蹈,疯狂中触着案头芜杂如丛草的书本,轰得一声,倾泻成流淌的河流,那些徜徉于河畔的智者,可有“逝者如斯”的喟叹?
沉默的沉没,假死的时光于是复活了,可我终于没有惊喜,而是平淡的穿上衣服,一番梳洗,出了门——我疑惑了,我要去哪里呢?哪里又是那里。
好象来了短信,是“百合”的:
“与你相识以来,深深的感觉你心底深处一直生长着一种郁郁的东西,其实这时问到的我是不会与你讲什么生命里满是阳光的什么华美之词。因为我感知的生命,就是这样悲情横生。生命终是要以叹息作为终止符的。我们能改变的大多很浅显。刚才“度”在网上,说给你写的东西(《结网集序》)已经匆匆发在论坛,他上夜班,要我告诉你,他的手机出问题发不得短信。我们在你这样的时刻,其实都在你身边。”
这时,我才依微地记起曾给过他们短信。忘记了内容,打电话问“紫儿”,她只郁郁地啜泣,良久才把我的短信转发了过来:
“又偷偷地看完了《郁达夫小说全集》,竟莫名的哽咽起来,那心中沉郁的情怀,原是如此的酸楚而缱绻,生命真是注定悲剧吗?”
接着“紫儿”又提及一件事:“中午看到林(徽音)去世后,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金(岳霖)邀老友们到酒店聚餐,正当大家困惑时,金含泪说:‘今天是徽音的生日。’看到这我也莫名的哽咽了。”
8/19 晚7: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