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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狂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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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09: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月亮掉在水井里,沉得很深。我拨拉了一块小石头,跌到水里,月亮就碎了,晃晃悠悠地,又慢慢聚成了椭圆形。我喜欢这样的变化,周而复始,从起点又回到起点,我曾深沉地对丽丽说,这就是大自然的魔术,然后一甩头,显得很有文化的样子。丽丽最喜欢就是我的文化味,那时,她就露出一副沉醉的表情,把嘴凑到我颈边,磨蹭得我痒痒的。

正当我兴致勃勃地想到丽丽,水里出现了一个人影,衬在水面上,象一只仰卧的哈蟆,在坐井观天。

我知道,业务来了。于是,把身子往旁边的暗影里又缩了缩,屏住呼吸,一动都不动。

哈蟆还趴在围墙上,两只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狼一样的光。我悄悄地运功,但身子还是不动。他狐疑地朝我这个角落探视着,这是院子最黑暗之处,这时,一只老鼠从我身边很近地擦过去,我可以闻到老鼠发出一股霉烂的气息,却还是纹丝不动。

这下他放心了,轻轻地飘落到院子里,象秋天的落叶一样,悄无声息。就在他开始飘落的时候,我已经悄悄绷紧背,伸直颈,象一张满弦的弓,他刚落地还没站稳,我将身子拼命一展,如剑出鞘,弹射出去,一声狂吠,一双手正好搭在他前胸,张开大嘴就往他的喉结咬去。

霎时,左邻右居的狗就一齐狂吠起来,声势浩大。

这小子一定是学过功夫的,有二把刷子,他奋力往后一倾,躲过了我致命一咬,前胸却是无论如何躲避不及了,被我双手往下一扒,连同衣服,扯下两条肋肉,血就涌了出来,嗅到腥气,我更来劲了,身子往后一挫,又扑了上去,这次他学乖了,往旁边一闪身,飘身就上了围墙,一眨眼,消失在爬山虎交织的夜幕中,带去一路吠声。

我叨着肋肉也跳出了围墙,旁边的狗们早聚集起来,群呼“老大狗逼”。我是这一带方圆几里的狗老大,人类说哪个人厉害,总是用牛逼来赞美,牛是食草动物,仅一身蛮力,只会犁犁地,有些还能挤点奶,可人类居然就奶就是娘。我总觉得,咱们狗一点也不比牛逊色,往小了说,能保家,往大了说,能卫国,而且智勇双全,为什么不说狗逼呢?于是,命令小兄弟们都这样称呼我。

丽丽摇着尾巴,又上来用嘴蹭我,她是狗来疯,越是狗多的时候,越要卖弄和我的特殊关系。弄得我不好意思,就把肋肉扔给她,没想到她不屑一顾,顾自蹭我的颈和下巴,还拿眼睛媚媚地瞟我。

我没办法,只好瞪起狗眼,大喊一声:“兄弟们,散开,各就各位。”别的狗们一下就散得无影无踪了,丽丽以为我是照顾她的情绪,高兴地拼命摇尾巴。可现在是工作时间,咱做老大的要带头啊,做老大有做老大的苦衷。只好,用爪子拨开她的嘴,返身跳上了围墙,丽丽是哈巴狗,体态娇小,没那本事,跳不上来,急得在下面汪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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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5 01:32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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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4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其实,在决定留下来的第二天清晨,我就见识了自己对于女狗们的魅力之大。作为军校出来的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考察一下小城的地形。从老山下来,我绕着环城柏油路飞跑,健硕的身躯震得大地摇晃,却丝毫掩饰不住脚步的畅快,两旁的树荫和房屋被迅速掠到了身后,两旁弄堂里不断有女狗狂吠着冲出来,尾随着我狂跑,她们就象沿海刚改革开放时大陆的女人们看洋人一样地看我这只外来狗,觉得新奇,撩起了兴致。而人和狗表达方法却不一样,女人碰到喜欢的,羞于表达,犹抱琵琶半遮面,被认为是文明而体面的,狗呢,不管竞争对手,不分场合时间,就会爆发出来,没有做作。后来,我曾严肃地思考过这问题,得出的结论是,学会做作是文明和体面的必经之路。那天,等我绕城狂奔一周,回到起点,刚总结出小城是个四面环山、易守难攻的盆地时,一大队女狗已大汗淋漓地赶到,围着我欢叫,竞相表达仰慕之情。

这让我受宠若惊。从我懂事起,就被送进了以严格著称的东北军犬学校(我们简称为军校),那里全是清一色的男犬,从未接触过异性。这是我第一次见识了自己的魅力,多年以后这个印象仍象烙铁一样烙进我的脑海深处。那天,丽丽也夹杂在狂奔的队伍里。后来,才从她那得知,是我畅快的脚步,健硕的身躯,引起了她们的狂热。后来,当我在主人家学会了听人话,才知道相比人类来说,狗类是多么单纯而又可爱。比如人类要找一个喜欢的同类,得领一张大红的契约,之前,他们会彼此把对方按相貌、财产、权力、性格分类进行打分,最后才决定和哪个同类睡到一张床上。我总是觉得,做人真累,为什么人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就因为他们长了个会思考的脑袋,就非得物尽所用吗?我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在我偷偷学会说人话后,我从来不在人前也不在狗前说人话,我不屑于做人。人的复杂性引来了奸诈、猜忌和冷酷,最终相互残杀。我的兄弟就成了人类自相残杀的殉葬品,他们的冤魂在潮湿的夜晚,会在红土地上,在沉闷的空气里,发出凄惨的声音,吓得乌鸦四处乱窜。

屈指数来,小城的生活已飞快地晃过了近三十年,那么,我已在世上活了四十三个春秋。按狗类的寿命,我可说是老狗中的老狗了,如果有狗国,那么狗报和狗电视台一定会在举国欢庆的时候,大肆宣扬我的长寿来映衬狗民们的安居乐业和欣欣向荣,可女狗们还是喜欢我,因为我仍健硕迅猛。狗么,就是简单,就因为我健硕就对我发情。

我就是喜欢这份简单。伏在暗角里,听着墙外丽丽悻悻离去的叹息,如同落叶飘散在空气中,我得意地眯起了眼。

这时,老山方向飘来了一片阴云,将整个小城罩了个严严实实,这是我发觉水里的月亮不见了后,跳上墙头看到的。那云黑得蹊跷,那样的浓烈,是我活了这么多年不曾见过的,我心中隐隐有了不安,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把我惨白的脸映在天空上,接着,一声闷雷就在头顶炸了下来。我的不安更明显起来,甚至有了恐怖的味道,这是我从不曾感到过的,当年在战场上能在炮弹与地雷间跳舞的我,居然有了恐怖的感觉,是我真的老了么?还是要有大祸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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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4 13:44 | 显示全部楼层

呵呵,爱看。

置顶呀!

加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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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4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问题在第二天午饭时有了答案,午后的文山闷热的空气中,有肃穆的杀气弥漫。县里狂犬病呈蔓延态势,上午县长签发了县长令,病犬、野犬和无证犬,格杀不论,还成立了上千人的打狗队。这是在县政府工作的小主人,在那天中午一边往那大嘴里拨拉着米粒,一边对父亲诉说的。

坐在桌子一隅的他老婆不禁喜色爬上了眉梢,脸成了一朵盛开的花,身上夜来香的气息更浓郁了。她的喜色很快就收敛了,为了配合老公和公公对这事件的沉痛看法,马上换成一副假惺惺的表情,但这逃不过我的眼睛,她身上的夜来香气息也逃不过我的鼻子,我还看到她内心乐开了花,并发出无法抑止的狂笑。我知道丽丽憎恶我的原因。我曾用一阵狂吠和飞舞的爪子,把她偷偷带回家的浑身黄鼠狼骚臭味的男人,吓得松软地耷拉着胯走了。

小主人因为惊慌和沉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忘记了给我喂食,我肚子饿得发慌就轻轻地叫了两下,小主人听懂了,转身去厨房扔了一个火腿肠给我。这是专门给我准备的香肠。自从人类被从果子狸身上带来的病毒搅得惶恐不安之后,主人家就得了食物恐慌症,野味首先在饭桌消失,接着一份关于蛋白质和脂肪的科研成果,把所有肉类都踢出了主人家菜谱,后来因为时新蔬菜可能有农药鸡蛋会有激素相继又被淘汰。一个固定牌子的火腿肠成了我唯一食物。

我用脚把火腿肠扣在地上,嘴轻轻地一撕,火腿肠就象剥开的香蕉一样裸现出来。

小主人又回忆起那次为我办证的无奈经历。办犬证是个肥胖的女人,她把厚重的眼镜推到额头上,睁开大而无神的眼睛困惑地盯着书槐:“有四十岁的狗?!”接着又翻开一本崭新的还散发着墨香的书,因为社会正处于变革时期,需要不断更新人的脑袋,不断更新游戏规则,带来了印刷业的繁荣,所以崭新的书比比皆是,有可能前天出的规定昨天就过了期,她哗哗哗翻书的声音让小主人惶恐不安,看了半晌,她果断地说:“不行,书上没有可以给四十岁的狗上牌的规定。”

小主人把碗重重一放,留下的三粒米从碗里跳到了桌上,他决心要为犬请命,打一个专门报告给打狗领导小组。当夜在昏黄的电灯下,小主人在纸上奋笔疾书的沙沙声一直持续到凌晨。他列举了种种狗的好处,虽然窃贼泛滥成灾,全国已出现很多小偷村、小偷县,他们分工明确操作专业,把偷作为致富奔小康的主要产业,但主人家里已近三十年没有丢过一件东西;还说到我是一只神狗,列举了我力挫群狗,把全县的狗都收归旗下,成为一支有组织、有纪律、能征善战的战斗队伍,这支队伍在84年第二次越战中作出了卓越贡献。当他在书房写完报告打着哈欠准备上床的时候又听到了我狂吠的声音,那是我又手擒了一个小偷。这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小子,连胡子都没长出来,在我的爪下吓得脸色苍白地瘫软在地。书槐打110把他带走了,第二天,公安局的打来电话说那小子才13岁,顺便又表扬了我们家,他们统计这是我们家抓的第108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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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21:2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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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12:5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是打狗队的??  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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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11:37 | 显示全部楼层

好久不见楼主的文字

是长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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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12:20 | 显示全部楼层
哈哈。。打狗打出感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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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1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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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20:33 | 显示全部楼层

下次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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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3 1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伏在墙角抿着嘴笑,不明白自己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能令这些狗女们青睐有加。想着想着,就沉入了往事的水底。我发觉自己老了,因为我越来越喜欢沉缅于往事。

大家一定还记得我们伟大的卫国战争对越自卫反击战。邓小平在访美谈到对越政策时说,“小朋友不听话,要打打屁股了”,随后,大军就开进了前线。我就是在那时来到这叫文山的小城。当时我十五岁,正当壮年,学的专业是排雷技术,因为黑瘦的越南佬在边境种了大片的地雷,为了人类减少伤亡,于是,我和二十多个校友被派遣过来。小城南面的老山,那时还有大片的热带植物,巨大的芭蕉可以遮盖半边天,很多不知道的藤蔓延展着,缀以鲜艳的小花,把连绵的群山围得花团锦簇。艳丽的背后遍布着暴力和血腥的陷阱,这便成了我们施展才华的舞台。我可以透过空中弥漫的花香和尘土的气息,嗅出深埋在地下的火药味,然后,用爪子刨开干燥的红土,待黑乎乎的地雷露头,一泡尿下去,地雷便哑了,后面的解放军一拥而上,棍棒齐下,地雷伴着啊的惨叫粉碎了。这是我在战场上应急想出来的办法,按学校里那个头发花白的教授教的一步一步拆除地雷的办法,一天排不了几个雷,而战士们及山北父老却希望一日内直捣河内。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普通狗,一只身体威猛强壮的无所畏惧的有勇气的狼狗,但接下来发生的让我明白了,我是神狗,有天神附身保佑的。同来的校友们,见我用此方法迅速加快了进度,纷纷仿效,一个个却被炸开的地雷震上了天,落下来已成了一摊泥,化为鲜红的色彩,溶进了周围的红土地。

校友的不幸,让我困在自责的漩涡里不能自拔。是我发明了这个办法,我立了大功,而他们却死于非命。于是,在部队大获全胜准备凯旋而归的前夜,指挥作战的首长亲自用一顿丰盛的血淋淋的猪小排奖励我,并亲切握着我的手说,回去军委首长要亲自为你颁奖之后,我就趁着夜色逃离了军营。我不能踩着兄弟的肩膀往上爬,更不能用兄弟的鲜血为自己的军功章染上鲜艳夺目的光彩。那夜,我跑到山上,这时老山已是满目苍凉,整座山象被无数只牛犁翻,到处是地雷炸开和炮弹落下掀开的口子,和大量树木藤蔓的碎片,我跪伏在埋着兄弟们尸骨的红土地上,泣不成声地哭了一夜。朦胧中,兄弟中从黑暗中走拢来,围着我,抑制不住地泪眼看我。

我决定留下来,留在这座闷热的、从此灰尘蔽天的小城里,陪这些一起学习一起战斗曾亲如手足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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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3 13:4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长篇么?我也不得而知,我不是个精于计划的人,写文字,更多的是一时的兴致.

我不是打狗队的,而且我写此文与打狗运动的宗旨正南辕北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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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3 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失误了~~~~~~

我是说天台打狗,打出一批狗狗情结。包括楼主包括哑哑还有月瘦、老树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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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1:25 | 显示全部楼层
游戏之作,请楼上不要上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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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7 1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谢怀念狼!

对红楼月影、月瘦风清刀寒等的长篇表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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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9:40 | 显示全部楼层
城里的杀戮还在无休无止地进行,杀戮使人类的兽性一发而不可收,杀红了眼的队员们连有证的狗也不肯放过,我还看到在强壮的人群中格外显眼的瘦弱小主人,无助地跟在队友后观望。夜晚打狗队员把有证狗肉烧熟下酒,开始大声划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狂欢一直持续到十二点,与之后的一片死寂形成强烈反差。没有了狗的吠声,小城变得毫无生机,成了一座规模空前的大坟墓,到处笼罩着糜烂和死亡交织的气息,冤魂闪着磷光四处游荡。

在我把队伍拉到悬谷崖的时候,我就下决心把这场对人类的战争旷日持久地打下去,尽管我知道这场战争永远无法获胜。因此,我把狗分类进行分工,狼狗负责猎取食物,土狗散布在从山脚到山顶的荆棘丛生的小道边上负责警戒,哈巴狗负责后勤,并在险要处修筑了工事,布置了巨大的石头和粗壮的树段。在为获取猎物而不断进行的较量中,狼狗的狼性正在逐步恢复,耳朵越来越尖地耸起,身体变得更精瘦却更敏捷,仅二只狼狗就敢对巨大的野猪发起袭击了,战斗时的喊声里有了狼嚎叫的韵味。

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我领着队伍如同当时离开一样悄无声息地摸到了小城,开始了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小城发起的袭击。狂欢的队员早已沉入了梦乡,我们打开了武器库,把那些无数次刺穿同胞身体沾满了鲜血的长枪飞梭付之一炬,等到人们被惊天的火光惊醒时,我早已带领队伍安全地撤离小城回到了悬谷崖。

这场大火差点又一次导致了对越战争,当局想当然地向上级打了一个特急报告,不知羞耻地说约有上千人的越南军人夜里偷袭了文山并烧毁了武器库,幸好当地政府应变及时、组织有力,才将他们驱逐出去,而且人员无一伤亡。大军马上从各大军区向文山集结,当第一批部队进驻的时候,侦察排长循着纷乱的脚印来到老山脚下,才发现了这次大火的真正策划者。

把当局痛骂一顿之后大军迅速撤走,正在向文山集结的部队也掉头回去了。恼羞成怒的当局置日益猖獗的小偷于不顾,紧急抽调了所有联防队员加入打狗队,指挥部的灯整夜整夜地亮着,总指挥们脸色腊黄地来回踱步,苦思全歼狗群的对策。

与此同时,被烧毁武器库的成功淹没了的狗们却张狂起来,尤其是那些狼性与日俱增的狼狗们,更不满足于只是猎获小野味,要求我带队下山袭击人类解救水深火热的同胞们的呼声越来越高。这样的狂热让我整日沉浸在不安中,我知道杀戮狗的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可我更知道狗要和人开战就象挡车的螗螂,必定会被碾得粉碎,可他们被报仇的冲动和胜利的喜悦蒙住了耳朵,听不进我的任何劝告,我下达的命令也开始被这些乌合之众当作笑料而拒绝执行。我无助地看着这场永远不能取胜的战斗被狂热代替后,要走向怎样的悲惨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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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5-16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谁在呐喊?

呐喊为谁?

这是一个怎样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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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5 12:45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狗的消息在狗群中迅速传开,就象投入烈性炸弹一样,把本来就闷热的空气引爆了。晚风将寺庙里的十二下沉闷的钟声送到小城的时候,东南西北各堂堂主鱼贯跃进我家围墙,他们脸色阴沉,喉咙沙哑,带来了各堂充满不安和躁动的消息。我们在院子里高大的月季花下,围在水井边悄声地商量对策。

人类得了自大症,他们已经创造出可以让地球瞬间毁灭无数次的数不清的武器,前几天一批有组织的恐怖分子妄图抢夺美国人小布什手中的核弹控制红色按钮,幸好没有得逞,否则地球现在已是在茫茫宇宙中游荡的陨石碎片,可他们还是乐此不疲地研发威力更大的武器来相互震慑,把地球一步步带到毁灭的边缘。被称霸的自大症蒙住了眼睛的人类,早已看不见前地球霸主恐龙的悲惨下场。

人类的自私症已重得迷失了心智,只看得到自己了。人要得病,狗也要得病,生老病死都是动物的常态,为什么狗得病就得斩杀?如果说因为狂犬病是无法医治的传染性恶病,那么非典、爱滋病患者也得全部拉到刑场上毙了?当我们为人类做试验、作炮灰、抓小偷的时候,人类咧开嘴表扬我们是最亲密最忠实的朋友,可当我们有困难的时候人类没把我们当朋友,只当我们是贱骨头发痒来投靠的。据说这次送掉8条人类性命的狂犬病已让上级的忍耐到了极限,事态再一步发展就会对文山实施戒严,那将影响一些权威人士的晋升,所以才采取措施的。人类不是有狂犬病疫苗吗?有专门管理狂犬病的犬猫病防治局吗?发病前不肯给我发证的防治局在干嘛?甚至发病初期,如果那些干部们不再整夜整夜地消磨在麻将桌上按摩院里,事态还是不难控制的,起码那个不舍得扔掉把狗肉炖烂了下酒的傻瓜就不会死的。

作为老大我得在愤怒的时候保持冷静,当我试图找出一条理由为人类的行为解释,他们马上群起拿出至少十条理由反驳我,最后我所有的理由都显得苍白而牵强。我知道无法说服他们,但我担心这样暴怒的情绪会引起狂乱的行动反而会让我们损失更大,最后在散会的时候我下了死命令,不得反抗,静观其变。

那一夜尽管我们带着无比的愤怒讨论人类的丑陋,但我们还是压低声音怕影响主人睡眠。低沉的声音钻入水底进入岩层,惊醒了老山兄弟们的阴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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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主人的报告被行政长官斥之为政治敏感性、党性原则极差后,全城的杀戮就开始了。

闷热而尘土飞扬的小城,到处是杀气腾腾身手矫健的打狗队员,他们挥舞着长枪飞梭,上臂系着红袖章。有的狗在家附近散步时被击杀,有的狗在大街小巷被围杀,有的追到荒郊野外被猎杀。长枪准确地穿过他们的咽喉,或者撕开他们的肚子,随着凄惨的哀号鲜血迸射出来。护城河漂满了狗的尸体,河水成了鲜红的色彩,如同我很多次和丽丽一起看夕阳落在河里时的颜色。

不听我的劝告执意要去东门看望儿子的丽丽,被骠悍的队员们逼到儿子家门前小弄的死角里,娇小的她试图爬上花坛然后翻过那边的围墙,可极度的害怕让她手脚发软,洁白的长毛颤抖着,一枝长枪闪着寒光飞了过去,穿透前胸钉在墙上。血顺着长枪流到了地上,蜿蜒着一直流到了西门,流进了我的院子,我就知道丽丽死了,两行混浊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和血混在一起凝固了。

第一天打狗队就开张大吉,斩杀216只,捷报迅速被战地通讯员刊登在文山县打狗简报上,全县大小官员奔走相庆,一齐向最高行政长官发去贺电,称之为英明决策、丰功伟绩,有这样的长官是文山县人民之福。

相反,小主人却被刚得到的通知带来的厄运缠住了,因为长官在报告上的评语,他被认为不适宜在重要岗位工作,将被下派全县最偏远的一个山村锻炼。这事在家族中引起轩然大波,被认为是近百年来的奇耻大辱,落寞的家自老主人从县委书记任上离休后,又一次空前地热闹起来。迫于压力,老主人变卖了家产,还涎着老脸去贴过去老部下的冷屁股,事情才有了转机,让小主人到打狗队戴罪立功。惶惑不安的小主人来到锣鼓喧天的打狗队报到时,身材魁梧的打狗队长搂着小主人的肩郑重地宣布,他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把我交到打狗队去。

那时,我已成了打狗队的心腹之患。在杀戮开始的第三天,我作出了保存实力、等待时机的重大决策,拉起一支队伍连夜跑到了老山南面的悬山崖扎下了营,之后陆续又有各路队伍前来会合,已有近千之众。悬山崖是我早在28年前就精心选好的一个易守难攻的所在,前面是千丈绝壁,后面仅一条羊肠小道可达崖顶,战争后生长起来的树林也茂密起来,足可以让我们这支近千只狗的队伍藏身。

与此同时,各地风闻打狗运动的小偷团伙也从四面八方开始向文山进发。他们提着大袋的工具昼伏夜行,出没在金黄的麦田和群山之间,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路上秋毫不犯,他们目光炯炯的瞄准文山直奔而来。在流成河的鲜血和堆成山的尸体下面,有无数伸手可及的财富在向他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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