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朋友家回来,不晚,大概9点光景,绵雨新停,四周黑黑的,骑着摩托车,车速不快,30码左右,一路上车辆很少,夜静静的,只有摩托车规则而轻柔的“特特”声。
夜,好美。风凉凉的,缓缓滑进T恤领子,撑起四周,来回游动,仿佛情人的手,抚遍全身,汗毛竖起张开,一张一翕地交流着空气。右边稻田传来蛙声隐隐,卷在风里,掠过耳边。
许久没开慢车走夜路了。
多年前,风华正茂。吃过晚饭,无所事事的时候,总和人山人海一起骑着摩托车兜风,品评路边美女,意气飞扬的,忘乎所以,俨然便是皇帝选美。看了背影看侧面,然后再回头细品正面,眼光肆意,言语放纵。偶尔遇见养眼的,心旌摇动,眼光久久不肯移去,忘了自已还开着车,好几次差点人仰马翻,酿成交通事故。
后来,有了女友,女友清纯,一脸孩子气,闹闹的,仿佛永远长不大。黄昏后,坐在摩托车后座兜风,整个人贴在我后背,双手搂着腰,下巴勾着我右肩。风扬起她的长发,乱乱地抚我的脸,痒痒的。女友讨厌我开车神情专注的样子,总是搞点小恶作剧,譬如挠痒痒、在耳旁大喝一声,总之不让我静心驾驶,要我关注她。嬉笑吵闹间,单调的旅途春意荡漾。别样的风情。
近几年来,生活节奏很快。贪念就象鞭子,不停地抽打自已,不敢停步。就连走夜路也是飙车的,坚信时间就是金钱,青春能换未来。总想经商仕途两不误,有朝一日能名利双收。却不知精力有时而穷,DNA早以决定了我的前世今生,乌鸡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乌鸡,难成凤凰的。反而在追名逐利的患得患失中,忽略了生活的原本。
瞰视芸芸众生,发觉男人和女人有些不同。男人往往有宏大的理想周详的计划,当夜幕降临时,他们为名为利机关算尽,趁着夜色,干一些龌龊勾当;而女人却很少为生计操心,软语温存花香入梦的,她们早已在享受生活了。
有个故事:夏日路边,成荫的大树下,有个老农在卖西瓜,蒲扇轻摇,怡然自得。一位忙碌的犹太商人经过,又累又渴,停下来买西瓜。商人同情老农贫穷,于是问:“你难道甘愿忍受贫穷,也不愿努力赚钱致富吗?”老农反问:“你终日忙碌赚钱有什么好?”商人一怔,只觉老农憨得不可思议,回答道:“钱的用处就大了,如果我将来赚了大钱,就可以拥有富丽的房子豪华的名车,出有随从入有仆佣,我还要在房子前面种几棵大树,夜晚来临时,我可以在树下摇着扇子纳凉,还可以悠闲在吃各种水果,就不用整日在外奔波了”,老农笑了,说道:“你有钱以后过的,不就是我现在的生活吗?”
老农睿智,早悟到生活的真谛在于从容澹泊。多少个夏夜,和人山人海散步始丰溪边,风微起,溪水漫过足背,凉凉的,仰望星空,不免闲话理想未来的话题。懵懵懂懂,也若有所悟,不约而同地勾勒明日蓝图:
在摩天大厦的顶楼旋转厅,携二三好友,临窗而坐,品茗淡淡维也纳风情的葛兰特咖啡,思绪随香味飘起,摇摆在天使羽翼与魔鬼沉沦之间,隔着澄色落地玻璃,俯看窗外行人步履匆匆车水马龙。人生的雅致从容莫过于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