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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隐秘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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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男人的隐秘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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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mile7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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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6 1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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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独自一人回到学校寝室里。因为是周末,其他人都出去了,寝室里空空荡荡。我疲惫往床上一躺,两眼直直地</P><
>望着白色的床帐。帐边挂着一串粉红色的风铃,是虹虹买的。我伸出手轻轻拨了一下,那风铃发出清脆的丁铃铃</P><
>的响声。象是虹虹的笑声。一想到她,我的心一阵阵地发疼发酸。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或者做点什么补救?最终我没有勇气拨那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
现在是周末,我格外地感到孤独和凄凉。寝室里没有开灯,暗淡的光线放大了我心头的忧郁,虹虹气急败坏的神</P><
>情,她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象根针似地直往我心里扎。
“你拣的什么垃圾!”
那个中年女人的恶语让我瞬间陷入了冰窖,熄灭了我全部的热情和向往。
那就是虹虹的母亲,她的继母!现在,她在我心里的形象就是个典型的恶妇!
我的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强烈的情绪:一个人活在世上,尊严比什么都重要。想到这里,我忽地从床上直起腰起来</P><
>:可笑,刚才我还想给她打电话!
我拎着毛巾来到澡堂子里,在喷头下哗哗地冲了个热水澡。
那温暖的水流舒缓有力地冲刷着我身上的污垢,也让我一阵阵从刚才那阵极度的忧忿中清醒过来,身上开始一阵</P><
>阵发热,内心也暖烘烘的。
我还是我!
我有强健的体魄,有结实的肌肉,有硬朗的骨骼,还有一双自己的手。什么不能做又什么做到?还有,我看了看</P><
>胯下那随时都能雄起之物,这就是男人自信的标志!
妈的,是个男人就要长骨头,要象这胯下英雄一样,雄起时要硬梆梆的,经得起冲锋陷阵!
老子一米八的个头站在这里就能顶起一片天!
我不信我没有将来,我不信我混不出名堂。现在的社会,英雄不问出处,虹虹的老爹能坐在那高高的写字楼上俯</P><
>瞰大武汉,我将来就要比他强!
这次虹虹如果和我分了手,我就再找个更漂亮、更有身份的城里女人!
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想着,我洗了个痛快淋漓!
出了澡堂子,我才感到饿了。
我从头到脚换了新的,全是穿的是我自己工资买的。虹虹买的那些名牌衣物,我全锁进了木箱里。重新开始吧。
学校食堂已经关了门,我便一个人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学校门口一家小餐馆里。
这里很干净,装修也算有点档次,学校不少学生都在这里请客。我和虹虹在这里吃过几次。
老板娘认识我,看我一个人笑了笑:“周末还一个人吃饭哪。”
我点点头,然后要了瓶本地的黄鹤楼,三十多度,在武汉喝惯了这种酒,再点了几个小菜。
老板很麻利,坐了没多会儿酒菜就全上齐了。
我一个人边喝边吃,身上又热起来,鼻尖竟沁出了汗星星。
门外进来两个人,我没多注意,瓶子里的酒只剩下半瓶了,喝了有半斤多了。眼前有点恍惚。
“刚刚,你么一个人在这里?”那刚来的女的却是丁雅莉。“虹虹呢?”
我抬起头定神看看她,这骚女生今天穿得轻轻薄薄,性感妖娆。和她在一起的却是个高鼻子黄头发的大个子外籍</P><
>教授。
我认识,是外语学院的亨利,和他一起打过球。
我向他招了招手,他来了句汉语:“嘿,陈,你好,一个人,在介(这)里?”
丁雅莉却跑过去跟他咕噜咕鲁说了些什么,我只听懂了丁雅莉说的一句“sorry”。
那亨利挺同情看看我这边,然后很潇洒地耸耸肩膀,搞了句方言:“好的,我,无所谓的,有时间,再聊吧。”</P><
>说完准备出去。
我带着醉意喊了声:“亨利拐子,你莫走,我们一起喝点。”
亨利却很认真说道:“陈,不了,让丁小姐陪陪你,失恋的滋味我尝过,很苦很苦的。保重。”
这个外国佬很绅士地走开了。
丁雅莉却坐在了我身边,看了看我,夺下我手里的酒瓶:“刚刚,你莫再活(喝)了,连我看了心里都不好受。</P><P>”
我笑了笑:“你夺了也没用,酒瓶空了。”
丁雅莉看了看:“你吓我,这一瓶有多少酒?”
我点上了烟,吸了一口长长吐出来,烟雾全喷在了她脸上:“斤把多吧,我能喝这个数。”
我伸出了两个手指头,同时打了个酒嗝。
她一边用手赶着烟雾一边说:“那也不能一个人喝闷酒。闷酒伤身。”
我听了朝老板娘打了个响指:“再来一瓶。我和这位小姐一起喝。”
丁雅莉看了看我,说道:“喝点红酒吧。”
我笑了:“好,我喝白的,你喝红的。”
丁雅莉居然同意了,她又去柜台去招呼加了几个菜。
我们就这样一杯杯地对饮。
她总想提虹虹的事,我就老打岔。她看我很不愿意再提虹虹也就作罢。
我知道,虹虹和她是中学同学,都知根知底,关系很是微妙。
丁雅莉喝了一会儿,脸上也起了红晕,灿若桃花。她望着我笑,笑得很妖媚,目光很是灼人。朦胧中我竟有些冲</P><P>动。
然后她开始劝我的酒起来,主动地一杯杯地和我干。
等我喝完第二瓶酒,已经感到浑身无力了。 酒劲开始发作了,脑子里迷迷糊糊,一切都摇摇晃晃。
朦胧中,我感到有人扶起了我,到了一个贴满瓷砖的屋子里,我对着一个大马桶哇拉哇拉一阵猛吐。
然后有人让我喝水,然后我沉沉地再也睁不开眼。
等我醒来已是半夜,躺在一个温暖的席梦思床上,周围安安静静。
我茫然地坐起来,打量了一下屋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是在哪里。
口渴得要命,我只得起身找到了摁钮,打开屋里的壁灯。我看见墙壁上贴着好几张好莱坞的明星黑白照,男女相</P><P>偎,恬静而温馨。
我起身走到一个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尽,然后又倒了一杯。
这屋子好象是个女孩子的闺房。我看见梳妆台上放着一帧艺术照。拿起来一看,这才想起来是丁雅莉。
一会儿门开了,丁雅莉穿着睡衣睡裤进来,朝我一笑:“总算是醒了,你搞得好吓人。”
“这是你的家?”我问道。
丁雅莉点点头。
我有点犹豫:“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丁雅莉拉住我:“屋里没人。”
我奇怪地问:“那你家里人呢?”
丁雅莉指指楼上:“到楼上打麻将去了,不到早上七点钟肯定回不来。坐呀,我给你削个水果。”
她出去了。
我坐到书桌上翻了本书看。
丁雅莉进来递给我一个苹果:“来,醒醒酒。”
我接过苹果啃了一口。
她笑了:“你们男生吃东西好凶。”
我知道她笑我吃相不文雅。
我笑笑,问她爹妈是干什么的。
她不在意地答道,他们是做生意的,父亲经常是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总,母亲在汉口搞了个建材门面,生意还好。
说了会儿,我们好象没话可说了。
她就老盯着我看。
我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便笑问:“你么老看我呀。”
丁雅莉笑了:“你晓得学校女生们么样议论你的?”
我摇头:“不关心。”
她笑了:“说你长得有点象梁朝伟,眼神蛮象的。”
我也笑了:“还眼神蛮象的,勾魂呀?”
她拍了一下我的肩:“是蛮象嘛,有点忧郁,让女人看了心软。”
我不喜欢女孩们这么看我,忧郁有时和心理上的软弱是一回事。
她此时的神态和性情并不象过去我以为的那么风骚,象大多数女生一样正常。
“你们男生是不是以为我这个人蛮那个?”丁雅莉忽然问道。
我没做声。
丁雅莉哭了。
我劝她:“没有,只是你有点不拘小节而已。”
她这才擦干眼泪,她看看我:“我晓得自己在学校名声不好,你们男生都不理我。”
我愣了一下:“哪个说都不理你?”
她拍打了一下我的手:“就是你!”
她看着我忽然不做声了。
我也看着她。
她起身抱住我的头,胸脯两团温暖的东西贴着我的脸。
我一阵冲动,将她抱起来。
她轻轻呻吟一声:“刚刚,你好壮呵!”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我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着,吐着。
丁雅莉还在睡,只穿了件睡衣,蕾丝乳罩都扔在了枕头一边。她闻到了烟味,醒了过来。看看我,笑着把头靠在</P><P>我的大腿上。
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目光柔和,含了点脉脉春情。
我想起了昨天夜里那场风暴。丁雅莉是个能让男人在床上为她去死的女人,很懂得男人的心理需要。我承认这是</P><P>我破了童子之身成为男人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夜,她的激情让我心头的烈焰一次次腾腾燃烧,那种醺然的感觉如</P><P>同烈酒一样在胸中发作。
她总是让我不要太急,不要太快。一面尽情地撩逗、调动着我,一面也酝酿发酵着自己的感觉,象一个熟稔的调</P><P>酒师,掌握着极好的尺度和分寸,使我们俩一次次压抑着呻吟和尖叫进入了那不可企及的欢乐的高潮和巅峰。
她的妩媚和性感,她那丰满的乳房和雪白的肌肤,她酡红如醉的红晕和流转闪动的眼波,竟让我深深领略了女性</P><P>最迷人的境界。最重要的是,她太知道男人的兴奋点了,让我在一次次疲软中又一次重振雄风,每次都不重样的</P><P>,对没有多少性经历的我来说,绝对是异常强烈的刺激。
我真不知道,她经历了多少男人才炼就了这番功夫。
“想什么呢?”她拍打了一下我的脸。
我笑了笑。
她的手有意无意地搭在了我那里。
我将她的手移开。
她哼地一声转过头,不理我了。
我累了,也隐隐感到某种负疚和不安。
我看了看她,此时竟没了昨晚的那种冲动和激情。
我会娶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吗? 她完全不象我理想中的妻子形象。太不安全了,太容易诱惑别的男人,也太容易</P><P>被别的男人诱惑了。还有她在男生中间的名声也太不好听了。
我相信,虹虹不会这样随便跟男人上床。虽然是虹虹把我引导到在床上。但经过昨天这一夜,才使我感到虹虹的</P><P>性经验其实仍象个小女生,有点羞涩而被动,动作也简单,远不及丁雅莉这样擅于风情和精于挑逗。
仔细想来,昨夜做了至少有三到五次,直到我眼前发黑疲劳不堪,那里根本无物可喷为止。
“格格,”丁雅莉媚笑。“刚刚,你好厉害,好敏感,一挑逗就能兴奋。”
我看了看她:“你简直要让我死在这里。”
丁雅莉有些兴奋:“你和虹虹做过吗?”
她这么一问,我心里突然感到一阵难受,内心隐隐升起沉甸甸的歉疚。想起昨天的一夜,我是在报复她吗?
伤害我的并不是她本人哪!可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这丁雅莉一张嘴可不会闲着。她和胡文林的事,就通过她的嘴在女生中秘密流传,她就是靠这个在证明她的魅力</P><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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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掉烟头,预感到了什么。 <
>丁雅莉察觉我神情有异,忽然回头看看我:“又怎么了?”
我看着她很认真地说:“丁雅莉,我求你件事。”
她没动,等着我说下去:她猜到了我会说什么。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我想请你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她坐起身冷笑了一声:“怕虹虹知道?”
我摇头:“不是。”
“那,”她笑了笑。“怕和我上床坏了你的名声?”
我笑了笑:“这有么怕的?”
她的脸忽然变得通红:“那你滚出去!”
我收拾好衣服,拍拍她的肩:“不,我觉得你很可爱。” </P><
>我起身要走,她忽然下床来两手环抱住我,抬眼看着我:“我比虹虹哪点差了?”
我叹了口气:“不,你比她强,和你在一起感觉很,这个这个” 我想用个恰当的词,却还是用了个蹩脚肉麻的</P><
>词:“很销魂。”
她笑了,有点得意:“胡说。”
我亲了她一下:“我该走了,下次再说好吗?”
她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还会找你的。”
我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门。
她依然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我却下了决心再不会这样干了。
回到寝室,哥们儿都在,问我到哪里去了,一夜没回来。我支吾着说出去会了会老乡。
肖胖子神秘地笑了一下。
我没理他。
胡文林看样子要出去,一边打领带一边对我说:“刚刚,有个姓林的老板找过你。”
我问道:“他找我干什么?”
胡文林摇头:“没具体讲,他是不是那个搞装卸运输的老板?”
我点头:“是的。他还可以,为人不错。”
胡文林见那大块头卫诚出去了,低声对我说:“刚才虹虹打电话来找过你,正好我接的。说你手机没开,问你昨</P><
>天晚上在不在寝室里,我回说在。到时她问你就这么讲,莫搞穿帮了!”
我点点头。
寝室电话忽然响了,我过去接了起来却是妹妹打来的。
她说想退学,乡里一个企业要招工,她想报名,来征求我的意见。
我毫不犹豫地一口否决了:“你给我好好读书,我养得起,高中要读完,还要考上大学。钱的事你不要操心。”
妹妹还想说什么,我却烦了:“别胡思乱想,把书读好,把妈的病养好,别的什么都不要想!”
我挂了电话,一抬头,虹虹进来了。
她一来就让我心里慌,屋里气氛也有些紧张。
我象一个说了谎的孩子,心虚地看看她,忙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还把刚在路上买的一袋麻辣牛肉干递给她。她</P><
>爱吃这种零嘴儿。
虹虹坐在我的床头,伸出手把那串风铃轻轻拨了一下。然后看看我,笑了笑:“你就打算这么哄哄我算了?”
我在书桌前坐下,心里七上八下。
可想到她继母那种嘴脸,心里又有气:“我哄你做么事?又冒干坏事!”
她看我一眼,低下头:“我那个后妈态度不好,说话有点冲。”
我心里哼了一下,嘴里说:“她给我好好地上了一课,那句话我一辈子都记得。”
虹虹紧张地看我一眼:“哪句话?”
我怒气一下爆发出来:“我不愿重复。老子将来就是要混出个人样子给她看看!”
虹虹咬了咬嘴唇,想了想,又忍不住说了出来:“刚刚,她就是这个脾气,骂我的时候,有时还难听些。”
我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她有什么权力污辱我?凭劳动吃饭犯了哪条王法?”
她浑身一震,好象被我的愤怒情绪震住了。
一会儿,她抹起了眼泪:“你莫在我面前抖狠,你不晓得,昨天回家我跟她吵了一大架。我已经发誓不回她那个</P><
>家了。”
我闻听呆了半晌,默然无语。
她继续说道:“结果到你这里又听你的话,看你的脸色。”
我心里一怔,低下头,取下毛巾慢慢走到她面前,扔给她。
她擦了擦眼泪,那种样子又可怜又让人心酸。
我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我把工作也辞了。”
她惊讶地看看我,说道:“后来我也想过了,你是在拚命养活自己,那么脏那么累的活,一般男生哪里会去干。</P><
>我晓得,我也有点虚荣心,怕别人看到你做这个面子不好看。但是你比别人有志气。”
我感动地把她的手狠捏了一把:“虹虹,你真好!”
她叫一声:“唉哟咧,你轻点。”
我双手捧起她那只被捏痛的手放到嘴唇前吻了一下,这是诚心诚意的。
她的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头:“莫装得这么纯情。有件事我还要问你。”
我心里一紧张,有点失态。
她从随身的包里把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桌上:“刚在门房传达室领的,代你签了字。你敢当面拆吗?”
我忙接过来一看,地址是那个开满樱花的学校。注明了“内有照片勿折”。
我这才笑笑:“这有什么不敢的?”
拆开一看,信封里掉出一沓照片,全是那天在樱花树下的合影。
她一张张看得很仔细。看到我和朱莲心的合影时,她明显吃醋了:“好亲密哟。刚刚,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呀?</P><
>”
我看了两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天叫你去,你要考试。我一个人去了。人家老乡一起照张相有么值得大惊小</P><
>怪的?”
虹虹想了想:“你不是说老乡们一起聚会嘛,怎么就这三个人?”
我实话实说:“我去了才晓得其他老乡有的去过了,有的当天有事,就我到了。”
虹虹摇头笑道:“反正,我一直感觉你和这位朱小姐关系不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和朱莲心通过几次信,有几次是虹虹替我领的。
我很郑重地告诉她:“虹虹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和她真的是很纯的老乡关系。我们以前是一个县高出来的,</P><
>感情上近一些。但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而且感情很好。”
虹虹听了有点感动,轻轻抓起了我的手,象个孩子一样亲昵地玩弄着我的手指:“ 你是不是喜欢过她?”
我笑笑:“过去有点好感吧。”
虹虹哼了一声:“什么好感,是暗恋人家吧?”
我一听,急得要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虹虹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被逗笑了。
一会儿,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她靠在我肩上喃喃说道:“昨天,我真的好矛盾,我老在想,你到底哪点值得我这样付出呢?好多寝室里的同学</P><P>也认为,我这样天生外向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人家都笑我是倒追男生。”
我抚弄着她的头发,有点受用地问道:“是呵,我哪点值得你爱呢? ”
她轻叹了一声:“开始我喜欢你这个高高大大的憨样子,对人蛮诚实的。后来,” 她瞄瞄我,灿然一笑:“我</P><P>喜欢你,是因为你的责任心比别人都强。还有,就是做了坏事,自己良心上也会过不去。”
我惭愧地低下头,眼中一阵潮湿:她还这么信任我!
她见我不语,转头看看我:“怎么啦?”
我转身偷偷擦擦泪,然后捋捋头发,直起身把她整个地抱在怀里,象抱着一个孩子,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她的</P><P>发香一阵阵令我眷恋和痴迷。
很诚恳地说道:“虹虹,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花言巧语。但是我要你相信,你是我心里头的一块肉。其实我</P><P>最怕失去你,割了你这块肉我的心就滴血。”
虹虹的眼泪也一点点沁出了眼睫:“刚刚。”
我吻着她,一种潮水般的情感在胸膛里拍岸而来:“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是的,离开了她,我的心会很疼。
丁雅莉果然又找来了。我决绝地告诉她:“不要再找我了。”
她马上问:“那为什么?”
我告诉她,我不能对不起虹虹。
她的眼圈红了:“你怎么不能象对她一样对我?!”
我一愣,说道:“不,这不一样。”
丁雅莉问:“为么事不一样?你能为她付出真感情,对我为什么不能?”
我冷冷说道:“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对农村学生不带偏见的女生。就是不谈朋友,她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P><P>”
丁雅莉听了半晌不语。
我继续发狠地威胁道:“想用任何手段和方式来挑拨离间都办不到,到时莫怪我陈刚翻脸无情!老子什么事都干</P><P>得出来。”
丁雅莉冷冷一笑:“老娘不会让人白玩一盘的,在社会上也没有白混。我们走着瞧!”
她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脊背有点凉嗖嗖的。丁雅莉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会把一点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胡文林就被</P><P>她弄得好不难堪。
但是我这样对她,好象也不妥当。从某种程度上讲,女孩子都是爱憎分明的,有的甚至会走极端。丁雅莉就是那</P><P>种易走极端的女人。
丁雅莉虚荣心之强是众所周知的,谁能保证她不会把和男生的风流韵事到处传扬?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由她去了</P><P>。
唯一的办法是先向虹虹说清楚,但这种事说得清楚吗?
我没这个自信。如果是别的事她都可以原谅,这种事她也许根本无法接受的。何况她们的关系又这样微妙?
只要虹虹一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对于犯下的这个致命错误,我懊悔得要命却又一筹莫展。
我给丁雅莉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谈谈。她一听是我,却冷冷挂了电话。
转而,我就在她家门口等着,一见她回来马上上前拦住她:“雅莉,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冷冷看我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准备转身走开。
我忙又转身挡住她:“算我求你好吗?”
她感到很好笑似地看着我:“你求我什么?你这堂堂的B校球星也会来求我?”
我沉住气说道:“我不是什么球星,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虹虹。”
她抬眼斜看着我,叹了口气:“你们男人真没意思,自己干了事却又怕别人知道,虚不虚伪呀?”
我承认:“是的,我喝了酒,有点乱性。”
她忽然烦了:“什么喝了酒?你上床的时候清醒得很!”
一阵难堪让我顿感脸上热辣辣的。她太厉害了,一点面子都不给。
她又笑了:“哟,脸红了。好吧,看你这可怜的样子,我不说出去。”
我暗暗吁了口气。 </P><P>她却又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我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她盯着我,脸上现出了红晕:“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准拒绝。”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
她马上又收起笑意冷冷道:“那就算了,反正嘴长在我的身上。”
我看看她:“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话要算数。”
丁雅莉,这个骚货,此时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说话当然算数。不过你和我在一起不准敷衍了事。要,”她的声</P><P>音有几分淫邪“要让我满意!”
我呼吸有点急促:“你他*的玩儿我?”
丁雅莉笑笑:“这可是你来求我的。我只不过提了个小小建议而已,你看着办吧。”
她摇着屁股上了楼。
我气得一拳打在一边的一棵樟树上,绛红色的落叶飘了下来,扑簌簌地落了一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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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没了工作,我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先是向寝室弟兄们借钱过了一星期,但工作还没影儿。只得又向虹虹借钱还</P><
>了寝室弟兄们的债。虹虹每次都打双份饭菜,要交个什么费也主动给我先交了。
我又陷入了那种靠女人为生的窘况。
唉,真他妈要面子没面子。想起丁雅莉给老子的屈辱更是窝火,老子成了她的性奴隶了! 有时,真想找个没人</P><
>的地方大哭一场。
不久,妹妹打电话来,说母亲病得厉害,又不让上医院,说省下钱给我和妹妹交学费。
我愤然说道:“不行,要治病。这不能听妈的。上次给爹办后事还省下几千块钱,那是同学们捐的,还有亲朋好</P><
>友送的,先垫上。”
妹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钱早花完了,母亲因悲伤过度在你走后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妈说怕你分心,我就</P><
>没敢告诉你。”
我心头一凉,沉默了半天才对妹妹说道:“你先让妈到医院做个检查,看到底要多少。然后到大伯家再借一点,</P><
>哥在这边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把头伏在书桌上安静了一会儿。
还找虹虹借?这好象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我欠她的太多了。这一年多来,她为我花钱不下一两万。
现在日常开支还要靠她,我实在难以开口。
我站起身朝校外走去,习惯性地来到一些介绍工作的地方。
现在,一些过于让虹虹和我丢面子的工作我是坚决不能干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好工作。
走着走着,我看见一幅十分漂亮的宣传画。一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鸽子。一边是一</P><
>排美术字:我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是宣传献血的,我眼前一亮:对,别人搞无偿献血,我可以看看能不能有偿,先解燃眉之急。反正我身体好</P><
>,这血输出去了还能再生。
我马上跑到附近一所医院打听了一下。
一位医生告诉我,现在对有偿献血管得比较严,主要是怕血的质量不好。
我告诉她,我是学生,家庭经济状况不太好,母亲又病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解解燃眉之急。
她同情地看看我,同一边血液科一位医生商议了一下。她告诉我,献血最好到血站去。
我问清了地址,便乘公汽到了血站。
好在那些穿白大褂的都很通情达理,听说了我的情况都表示可以考虑,并让我明天早上不吃早饭来采血化验。我</P><
>感激不已。
就这样,我顺利通过化验后,一次卖出了400cc鲜血。所得的几百块钱全部寄回家里,让母亲治病。
此后,我又按医生要求的间隔时间多次去血站,成了一名固定的有偿献血者。
后来,寝室里的肖胖子偶然发现了我在床头的献血记录。他悄悄告诉了胡文林。
那天我进门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胡文林坐在我床头低着头抽烟。
我一笑:“弟兄们,这段时间老子打牌手气蛮好,又赢了几百块。”
肖胖子冷冷看了我一眼。卫诚不以为然地躺到床上翻起了一本书。
胡文林站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刚刚,老子对你怎么样?”
我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老大你莫激动沙,有话好说嘛。”
胡文林气得把那张记着献血次数和钱数的纸扔到我面前:“你瞒别人可以,你不能瞒我。你自己想死可以,你不</P><
>能扔下别人。”
我心底一沉,慢慢俯下身拾起那张帐单子,轻轻弹了弹:“不就献了几次血嘛。”
胡文林声音有点嘶哑:“刚刚,我们一个寝室几年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你平时吃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要营</P><P>养冇(冒)得营养,还偷偷摸摸去了这多次,你这哪里是去献血你是去送命!太瞧不起弟兄们了。”
我默然坐在一边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肖胖子给我倒了杯水:“来,刚刚,喝杯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肖胖子口气柔和地说:“你莫怪老大。是我发现了给他的。刚刚,你缺钱可以想其他办法,老是靠献血么行?”
我看着水杯没有做声。
卫诚起身说道:“刚刚,你进来前,老大气得要揍你。我们都劝他冷静点。你呀,冇得别的,就是太好面子。”
胡文林走过来丢给我一支烟:“刚刚,你要再让我们发现去卖血,莫怪弟兄们不客气。”
我抽了口烟低声说道:”好,我不去血站了,但我求你们一件事。”
“么事?”他们都盯着我看。
我心里的硬气突然消失了,头“卟通”一下伏在桌子上,声音哽咽:“我求你们莫跟虹虹讲,她晓得了要心疼死</P><P>!”
我一说完,弟兄们都流了泪。
胡文林拍拍我的头:“放心,这事我早跟他们说好了。”
他的眼里也红红的。
男人的泪只能肚里流,不能让女人知道。
那段日子,下了课除了陪陪虹虹,就是上街到处闲逛,总想能发现新的谋生机遇。
一次,我在武昌傅家坡一个小书店里买了本书出来,一路慢慢走着。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匆匆。抬头望着楼林、车流、人流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很多苍白冷漠的面孔,看到了都</P><P>市人们各自奔忙的匆匆身影,看到了一些沿街乞讨者伸出手在哀求,一些真真假假的孩童跪在地上请求路人的帮</P><P>助。
我忽然感到人生象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程,感到人生的前途是那么的渺茫而不可预知,感到了我站在这个陌生城</P><P>市里的局外者身份。看了看手里这本打了七折的好书:《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写的。这是我一</P><P>直想买的书。我叹了口气:我自己面临的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我掏出身上买书后仅存的十几块钱,留下两块钱的公汽费,其余的扔在一个没了双腿的老人面前。
他卑微地向我点头笑一笑,嘴边花白的胡子象一蓬乱草。
我走开了,忽然又感到自己的可笑:我自己都差不多快要饭了。
刚走过没多远,忽然听到一个亲切的乡音:“陈刚!”
我转头一看,声音却是从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吧里传出来的。
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孩子,穿着高腰小袄,染着褐红头发,手里还夹着一根细细的女性香烟,涂得鲜红的嘴唇直冲</P><P>我笑。
这是谁呀?我可不认识这个样子的女人,可她一口地道的家乡话又千真万确地提醒我可能认识她。
她走到我面前,低了低头,又抬头一笑:“认不出我了?”
她这时说的武汉话。
我恍然大悟:狐狸脸、高胸脯,他*的,这不是胡小莉吗?上高中时,那个和吴若峰在河滩上乱搞的女生!
我笑了:“是你呀,真是认不出来了。”
胡小莉看看我:“几年没看到你了。你也真是变了好多,好帅!”
我抿嘴笑笑:“帅什么,还是不是老样子。”
胡小莉热情地说:“陈刚,好不容易见次面,我们到里面坐坐吧。”
我想了想,便点点头。在这里遇上老乡、同学真是不容易的事。
胡小莉拉了我一下:“走,我在这里打工。老板娘人蛮好的。”
我进去看了看,一股子奢华轻佻的氛围。几个正在抽烟的男人围坐沙发上,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胡小莉冲他们</P><P>笑笑:“不好意思哦,我遇上高中同学了。你们先坐坐。”
“哟,莉莉的同学好帅。来喝杯咖啡吧。”一个披着白色丝质披巾、穿着红旗袍的中年女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我忙说:“谢谢。”
胡小莉笑笑:“坐呀,莫客气。这是我们老板娘,刘阿姨。”
我便坐下来,喝了口咖啡,加了糖,还是有些苦。
胡小莉笑问:“很少上这种地方来吧?”
我摇头:“和同学经常去。”
她暧昧地一笑:“是和女朋友?”
我不置可否。
她笑了:“我知道是哪个。”
“谁?”我奇怪地看看她。
她笑了:“朱莲心呗。上高中时,她对你就有意思,我们女生都感觉出来了。你好象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打球</P><P>时老往她站的地方望。搞得我们女生都好羡慕。”
我低下头看着咖啡:“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胡小莉笑了:“你们都上了名牌大学,都在武汉,我们都猜你们会在一起呢。”
我不想再提过去那些事,便问:“你呢,好久没听到你的消息。老乡聚会你也没来。听说你在读商校是吧?”
胡小莉不在乎地点点头:“你们上的本科,我只读了个专科。没什么说的,混呗。”
我笑问:“那吴若峰和你有联系吗?”
胡小莉听了没做声,一会才悠悠说道:“他?他在重庆读书。头一年还来过几封信,现在没来往了。”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是很喜欢吴若峰的。但吴若峰并不在乎她。
我便岔开话题:“那你现在做么事呢?”
胡小莉笑了:“‘做么事’,你的武汉话说得蛮到位咧。我呀,现在就是天天陪这些客人聊天。”
我看了看前面坐着的那些男人,皱皱眉头:“你怎么干这个?”
胡小莉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还是那个中学时的陈刚呵。”
我一愣,没做声,喝了口咖啡。
她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个月能挣四千多,凭什么不做?”
我看了看她,一身的名牌,笑笑:“这么多?”
胡小莉摇头:“有的比我还多。你们学校那个女老乡XXX一个月九千多呢。”
我吃惊地看着她:“这么多?我怎么不晓得?她做么事这么赚钱?”
胡小莉格格笑了:“你呀,真是读书读迂了。跟男人上床呗。”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不是卖……”
胡小莉笑笑:“是的,卖B。”
我心里一震:这世道真是变了,女孩说话都这么放浪不羁,没有一丝羞耻!
接着,我就想起身离开这里。
胡小莉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其实这没什么稀奇。你们学校门口不是经常停一大排高级轿车吗?”
我笑了:“人家那些学生都是有钱人的公子千金。”
胡小莉卟哧一声笑出声:“陈刚,你好天真。我都坐过好几回那种车,一夜几千块呢。”
我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真是让我内心震惊!
胡小莉提着咖啡壶,起身给我又加了些咖啡:“你呀,天天莫老想着看书、打球。”
她说道:“现在大学生卖价蛮高的。搞得社会上的鸡都没人要了。”
我说:“你莫加了,我要走了。”
胡小莉看看我,理了理头发:“那好,以后多联系。你的手机号多少?”
我不是太想留手机号:“我还没有手机呢。”
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到一张纸上递给我,我只好收下了。
胡小莉笑看着我:“陈刚,我晓得你家里经济蛮困难,有需要钱的时候打这个电话找我。”
我笑笑,起身走出了酒吧。那位中年女人在门口朝我笑了笑:“常来玩呵。我对你们大学生是蛮羡慕的,到这里</P><P>来喝茶喝咖啡都不收钱。”
出了门,胡小莉悄声告诉我:“你看,我们老板娘蛮喜欢你。象你这样长得帅的大学男生我都介绍给她好几个了</P><P>。一夜一千块。你要愿意,就和我联系。”
我听了匆忙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我就把那张纸条扔了。总之,我不会再与她接触了。
这次和胡小莉的巧遇,简直让我心灵深处出现了塌方。我很多过去形成的思想、观念还来不及整理就被她捅得破</P><P>碎不堪,成了一张过时的蜘蛛网。我面临的真是这样一个社会现实吗?我过去家乡的姐妹,那些同学,到了都市</P><P>里居然都以这样堕落、沉沦的角色出现吗?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我在想,人活着是得实惠重要,还是坚持一些做人的原则重要?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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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们啊,我的帐号密码忘了,所以换了ID继续顶!希望大家支持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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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帖,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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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到总经理办公室工作,我忽然感到整个人象迈上了一层新境界。暖暖的阳光照进了办公大楼,眼前的一切风景都</P><
>灿然生辉,都让我感到既陌生而又熟悉。
站在八楼总经理办公室的窗口,看着楼下大门口的那片停车场,那片鲜花盛开的花坛,还有那些从门口进进出出</P><
>的人流,我感到了一丝轻松和安详。
我知道,在公司大门口,又一个新来的打工仔穿上了红色制服站在了我原来的位置。那个也很帅的小伙子就象我</P><
>的前世:谨恭而矜持,优雅而勤奋。
我看到了蓝色玻璃镜前的自己:一个从外表到神态都焕然一新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宽大笔挺的黑色西服,雪白</P><
>的衬领,金黄与绛红色条纹的金利来领带,虹虹带我去做的头型整理得一丝不苟。这个男人眉目间洋溢着自信、</P><
>乐观和坚强。
这种新形象让我心情很好。
一会儿,小李过来:“陈哥,方总一会儿到餐饮部去,让你一起去了解情况。”
我马上收拾了一下,带了个小笔记本,准备记些情况。
方总那边的门响了一下:她出门了。
我快步走了出去。
方总看看我,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是说:“小陈,到下面转转,了解一下情况。”
我点点头,问了声:“要不要通知林总?”
林副总分管餐饮部,我们去当然要给他说一声。
方总看了我一眼:“没必要。走。”
我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多余:需要通知林总的话,方总自己会说,我这时多嘴有点不懂眼色。
我心里有点不安:方总该不会嫌我太嫩太水了吧?
她走在前面,脚步轻盈。我紧紧跟在后面。
一路上公司的员工对我的目光都同以前大不一样。他们再也没有把我当个守门的看了,不知不觉多了几分敬畏,</P><
>也多了几分嫉妒。
近来,方总对我的服装、发饰、风度举止要求非常严,有时简直很苛刻。她总是说,我是她身边的人,出去就代</P><
>表她的形象。还特意让我进行了一个星期的礼仪和衣着培训,连跟着上方总的小车时,是屁股先进去还是腿先进</P><
>去都要求到了。
一周下来我简直有脱胎换骨的感觉,从外形谈吐上看,我成了这大武汉的准贵族。
方总这个人让我感到既亲切又敬畏。她过去是舞蹈演员,也做过部门领导,成熟而干练。甚至,我感到做管理那</P><
>样厉害的刘姐在很多大的方面都不如她。
我从来没有跟这种领导打交道的经验。
但是,在整个公司,她总揽一切的地位让所有人都仰视着她。
她象个太阳,我在后面象个镜子。我顺便地把她的一点余光射向那些普通员工们,也足以让他们眼花了,呵呵。
在一楼,我又看到了齐婕妤,她刚进来,站在钢琴边上,见我和方总下楼来,竟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我觉得有点奇怪。
然后,等方总走过去,她很妩媚地朝我看了一眼,朝我笑了笑。那主动送来的笑容让我觉得陌生:虽然她的形象</P><P>让阿蓉说得那样不堪,但她一直在我心里还是比较矜持、清高的形象。此时,她的眼神算是她一切都交了底。
我知道:我在她心里再也不是那个木偶一样可怜卑贱的小小门卫了,而是未来的可能执掌很多人命运的公司高层</P><P>人物。
女人对权势地位就这么向往吗?
到了门口又碰到了刘姐,我这位昔日的上级。她看了看我,目光很复杂,还是点了点头。但表情很冷淡。已升任</P><P>副经理的阿倩居然也对我很客气地点头打招呼,但目光已含有敬畏的成分。
那一刻,我都有点失落感,甚至怀念和她们无拘无束开玩笑疯闹的时光。
但毫无疑问的是,已经逐步靠近权力核心的我即将一脚踏进上流社会的门槛。
就在我心情很好,学业、工作两不误的时候,有件事却让我想起来就心疼和愧疚。
那天,公司正在开高层会议,研究财务管理和公司人员调整。我列席会议,做着笔记。这种会议非常重要,内容</P><P>整理出来后还要向集团总部汇报。会开完后,方总要求我马上整理成文字材料。
我点点头,决定加个班。中午我让小李帮忙打饭,然后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赶写。今天也怪,手机老响,不是阿</P><P>蓉、就是肖胖子和周眉找我——他们已经开始接触,谈话时间一长,我心里就暗暗着急,这材料没法写了。便把</P><P>手机关了。 </P><P>下午时,总算写完了。这才把手机打开。
一会儿虹虹就打电话来了:“刚刚,你一上午做么事去了?手机老打不通?”
我就把情况讲了。
接下来她说话的口气有点紧张。“刚刚,你说么样办哪?”
我忙问:“出了什么事?”
她说:“刚刚,我三个月都没来那个了。是不是有了?”
我吓了一跳: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的事,有点不知所措:“那到医院去看看吧?”
虹虹哭了:“死刚刚,我要你陪我一起去。”
我慌忙把材料交了,给方总告了假。
到了学校,女生宿舍楼下的一棵小树旁边,虹虹穿白色无袖连衣裙,头发用手绢扎成了马尾辫,不安地走来走去</P><P>,神情悒悒。
我一到,她就扑到我怀里:“我恨死你了!”
我怕别人看到:“走,我们到医院去做检查。”
我叫下一辆的士,直奔医院。虹虹躺我怀里,身子有点抖:“如果是真的,是不是要做手术呀?”
我安慰她:“做就做嘛。”
她打了我一下:“我们寝室里的一个同学做过,听说那几疼嘞。都是你害的我!”
我看她那样子,不敢做声了。
虹虹的手老拉着我,我们一起进了妇产科。
经过检查,医生说是怀孕了。虹虹这时却有点镇静了。我低下头,手轻轻按着她的肩。
那时我还不是太清楚,做人流手术对女人身体意味着什么。
从手术台上下来,虹虹自己走出了手术室。我就一直在外面等着,她脸色苍白,无力地看了我一眼,眼眶里泪水</P><P>盈盈。
我低下头怏怏无语。
她一头扑进我怀里:“刚刚,你不晓得,好疼。”
我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肩:“虹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虹虹这才擦擦泪水,挽起我的手。
从医院出来后,我们一直紧紧拥抱着。在出租车里,虹虹也一直没做声,静静地躺我怀里,一副很乖的样子。
说实话,虹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蛮活泼、蛮外向的,也蛮坚强的,却变成这个样子。我的心真的有点疼,因为是</P><P>我造成的,也暗暗感到自责。
出租车到学校门口时,我偷偷看了眼怀里的虹虹,她的眼睛里隐约浸满了泪水。
下了车,我伸手拉起她的手,很凉,看着眼前这位忽然间变得脆弱的的武汉女孩儿,胸口一酸,轻轻地说:“虹</P><P>虹,我请假照顾你,好吗?”
她又哭了,扑进我怀里。
我抱着她,眼神迷茫地望着灰暗高大的校园牌楼,感到了一丝苍凉。
我在学校外的一处厂区宿舍楼里租下了一套两居室。
那些天,虹虹苍白发青的脸,皱眉痛苦的神情,老是在我眼前晃动。我想,我要对虹虹好一点。 </P><P>
天下着小雨,我打着伞,虹虹拉着我,提着我的吉他在路上走,到我们的小窝去。
这些天,她象一刻也不肯离开我。我除了上课,连公司都很少去了,专门陪她。
我们在新居里,象真正的夫妻那样开始了日常的生活。我每天买菜做饭洗衣服,给虹虹熬汤补营养。
我把鸡汤端到她面前,放好,用勺子喂了她一口。
虹虹喝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一丝感动:“刚刚。”
我正在给她掖好被子问道:“么事?”
虹虹伸出手抓住我:“我觉得你长大了。”
我拍拍她的脸:“我过去看去很小吗?”
虹虹也轻轻一笑:“过去。我老感觉你象是我不懂事的小弟弟,需要我的照顾。”
我笑了,坐在床边吻了她一下,说:“瞎说,我是个大男人。将来还是你的好老公。”
我的话刚一说完,她的眼泪很快浸湿了睫毛。
我用毛巾给她拭去泪水:“怎么了?”
她两只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刚刚,不要离开我,我会受不了的。”
说完她伏在我怀里一声声恸哭起来。 不晓得那段时间里,她为什么变得那么的脆弱,那么依恋我。
正好两天后是虹虹的生日。我给她在花店订做了一个花篮,还在蛋糕房订做了生日蛋糕。
一个二十一支粉红玫瑰的花篮,约好了两点提货。
花店的老板娘一边记下了我的电话。
回到小屋里,虹虹的手拽着床单,见我进来,她睁了一下眼,脸色煞白。
我们两个人躺在床上。她把头埋在我怀里:“刚刚,我好疼。”
我在她很疼的时候,不知怎么办,急得象个苕,只会偷偷抹一把泪。
她却经常自言自语:“么这样疼,我会不会不能再生孩子了?”
我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怎么会?”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要是不能生孩子,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我拍拍她的背:“别胡思乱想。”
过了很久,她终于睡了,我就去取花篮和蛋糕。周围的居民们都好奇地看着我,一个兴高采烈的大男生拎着玫瑰</P><P>、蛋糕,从一间间楼道穿过。
虹虹见到花和蛋糕的时候眼睛亮了,然后就笑。
她把脸凑到花丛里闻着,象一个天真快乐的孩子。
这天傍晚,我们点亮了蜡烛,满屋闪动着暖暖的火焰。墙壁上晃动着我们两人巨大的头影。
我们没有邀请任何人,只有她爸爸给她打来过一个电话。
虹虹娇声地说她在学校过的生日,同学们对她很好很好,让爸爸不要挂念。
我从墙上取下那把红吉它,轻轻拨动了一下琴弦,屋子的烛光似有感应,水波一样漾动着。
虹虹的脸色红艳而兴奋,目光与烛火一起在燃烧。
我边弹边唱:“happy birthsday to you;happy bitthsday to you”
虹虹则兴致勃勃地用小刀切开蛋糕,然后将一大块塞我嘴里,见我边吃边噎的样子,她格格直笑。
这一天,是虹虹最快乐的一天,我的心情也很好。我们唱了好多好多的歌,象两个稚气十足的孩子,在这自由的</P><P>小天地尽情地玩耍。
深夜,我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给她擦了擦脸。然后,又扶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喂了她几口刚刚晾晾的茶水。
我给她脱去鞋和袜子后,又湿毛巾为她擦了擦脚,给她盖上了一条薄薄的毛巾被。
虹虹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柔声地说:“刚刚,今天我真高兴。”
我说我也是。
她扑到了我的身上,她说: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对我这样好过。
我笑了,上床吻了她一下,拧熄了床头灯。
她甜甜地把头枕在我怀里。一会儿她感到我的下面渐渐地有了反应。
她抬起头:“想了?”
我笑笑:“一挨你的身子就想,谁让你把我变成了男人?”
她满足地笑了。
她想起了那个雨季的黄昏,那个傻傻的男孩。
她的手轻轻伸过来,柔柔地抚摸着。
我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可惜,我不敢再沾她的身子。
她起身亲了一下我的脸颊和嘴唇,然后轻声说:“我爱你,刚刚。我会让你快乐。”
和虹虹同居的日子,也有一些奇特的感受。
很多年来,我一直是一个人睡觉。我的个子很大,一个人常常把床占了大半边。和虹虹一起睡觉,我有时就在梦</P><P>中把身子或腿压到她的身上。她有时半夜里把我叫醒:“喂,你把我挤得冒得位子睡了。”
我这才醒过来,她打了我一下:“真不会疼人。我哪经起你这大个子压呀?”
我笑笑:“来,睡到我身上。”
她抿嘴一笑,真的就把头和半边身子睡到我的身上。
有时,睡着睡着我感到冲动得不行,那里半天下不来。
虹虹却呼呼大睡,懵然不知。
第二天,我坚决把床加宽了,重新准备了大号的席梦思。
我还在想,将来要是结婚,非要准备一张大床。这里出租房条件实在不行。 </P><P>但天天相处久了,也会吵嘴,而且蛮凶。特别是一说起朱莲心,她会特别受不了。象过敏似地,总是吼我几句:</P><P>“我晓得,你就是喜欢她!”
我有时也会很烦:“喜欢她又怎么样?”
她就把东西往地上砸:“那你去找她!”
我气得要走。
她又一下从床上冲下来,抱住我,在我怀里哭:“刚刚,刚刚,你莫走,莫走,你走了我就去死。”
我感到她骨子里还是有点娇气,还是象个孩子,准是她爸爸把她宠坏了。
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我才去上班。
有时,我一个人时常会想,这么娇气的武汉女孩,我要是带回家,我妈肯定会看不惯的。
除了陪虹虹,那个时候我成天穿一套深灰色或黑色西服,拎着个皮包,跟在方总后头,不苟言笑,沉默少语,派</P><P>头倒是十足。公司里人人对我毕恭毕敬。
而实际上,我天天为方总提包、拉车门。她的专职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老赵。他不在有时就是我来开车。
然后,就是为方总办点私事。买点药呀卫生巾呀,接接她那上小学的儿子冬冬呀。不过,开董事会时做笔记和整</P><P>理会议材料倒是比较正经点的事。
还有更模糊的一些角色,如她要出席一些私人性质的同事同学聚会,拜访过去的老熟人。她有时也会要我跟着。</P><P>那些和她同样年龄的女人用各种暧昧的眼光打量我,各种意味的目光交替在我脸上身上闪过。有些粘乎乎的目光</P><P>简直让我脸红不已。
而方总的情绪却格外地好,在这些女人面前对我说话也少了领导气,多了些女人味。
但是平静的日子没多久,很快在一次高层会议上,潜伏的内部冲突一下尖锐起来。
那次我也在列席会议的次席上做记录。方总情绪很不好,一脸的烦躁。老总们也都各怀心事。我心里很清楚,上</P><P>次我整理的高层会议材料送到集团公司后没有通过。主要是公司人事变动的内部意见不统一。
而问题又集中在餐饮部经理赵东升那里。
上次方总带着我去过那里。赵东升是一个和方总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三十四五岁。他这个人有点能力,但是有</P><P>点傲。我去时,他都从来只和方总讲话,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象没看到的。我在一边感到很无趣,只是后来</P><P>方总注意到了,特意给他介绍,他才瞟了我一眼,点了下头。
我晓得,这次我上来,很多中层干部有想法。但是听说赵东升是方总的人,应该对我上来不会有想法呀。
反正我对这个人印象也不好。
而直接负责餐饮部的林总更是对他很恼火。这赵东升在公司里只听一把手方总的。其他几位老总的话都爱理不理</P><P>。
后来我才知道,赵东升原来也是歌舞团的一个拉二胡的,好象和方总曾经是同事。歌舞团解散后,方总下了海。</P><P>赵东升却一下子没了去处,老婆也下了岗。方总特意让他到公司来负责餐饮部的。
我在门厅做保安时,阿蓉悄悄讲过,赵东升过去好象追过方总,当时方总嫁了个做官的老公。我不知道是真是假</P><P>,阿蓉的话只能半听半信。
林总在高层会议上第一个先发了言,他认为赵东升一定要撤下来,换上阿蓉,就是我那位半个老乡。
不料,正在气头上的方总当时冷冷说了一句:“林总的意见我是有看法的。换上阿蓉还不如换陈刚。阿蓉那点本</P><P>事我还不晓得?”
我也很奇怪,林总怎么会想到阿蓉的?
后来我和阿倩闲扯时才知道,那阿蓉不愿在一楼休闲厅干,累人不说还没有多少油水。她想到的是餐饮部经理的</P><P>位置。
阿倩现在是公关部副经理,她和阿蓉是一起进的公司。阿蓉当然心里不舒服。她就天天找负责餐饮部的林总,不</P><P>知道用了什么手腕,居然让林总在高层会议上提了出来。
对此,其他几位老总态度比较暧昧,等着方总最后定夺。
方总看了看几位老总笑笑:“这件事就先放一放,等下次开会再议。”
这等于是否决了撤换赵东升的动议。林总当时就气得脸色通红。
会议的结果是不欢而散,林总气哼哼地甩袖而去。
我其实很想帮帮林总,我毕竟暗中还在他那里拿一千多块钱的工资,而且赵东升这个人我也不喜欢。
但我没有说话的权力。我还只是个助理秘书。
后来认真想了想,算了,还是先不要卷进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去搂着虹虹安心睡觉才是正经事,呵呵。
就在我一心为了自己能混出个人样子而忙碌的时候,我却忘了关心身边那些朋友们。特别是和我在一个寝室屋顶</P><P>下生活了三年的弟兄们。这一点至今让我心结难消。
那时,我成天春风得意开着方总的那辆公爵王在校园里招摇而我最好的朋友胡文林却陷入了人生的绝境。
本来这件事在那天我考上驾驶员照后请朱莲心、周眉来玩时就有点预兆。我当时发现他那些天有些闷闷不乐,很</P><P>想问个究竟。可他这个人喜欢自己扛,居然一声没吭。结果后来竟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做出了自杀的举动</P><P>。
一天晚上,他独自一人喝了点酒,在寝室里一个人居然拔出一把水果刀割腕子自杀!
幸好前来找我的虹虹发现了,连忙给我打电话。
我正好在公司里陪方总开董事会,接到手机短信,忙跟方总耳语几句她点点头我赶紧开了那辆公爵王朝学校飞驰</P><P>而去。
一到学校校医室外站满了人。我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只见胡文林的手腕上缠满绷带,虹虹正和肖胖子卫诚他们守</P><P>在那里,医生在一边给他打针。
我走到床前,看着胡文林。他正闭着眼睛休息,感觉到有人走近,眼睛睁开了,一见是我,轻轻点点头。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用手在他额上按了一会。还好,不烫。
我蹲下身瞪着他问:“老大,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摇了摇头。
我的声音忽然变大了:“老大,你说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呵!你要这样走了,弟兄们怎么办?”
我的泪水流了出来:胡文林是我这辈子交的最铁的朋友。
胡文林的眼泪也一下出来了。
他伸出手拉拉我,轻声说:“刚刚,我这个人冒得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我抓住他的手,那是一双才子的手,也是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毫不犹ド炝顺隼吹氖帧?
是他陪我在爹的坟上一起下跪,是他向虹虹说我想请她跳舞,给我和虹虹牵线;是他在我卖血后那样心痛地阻止</P><P>;是他从没歧视过我这样一个农村来的学生。
他只比我大一岁却比我成熟好多!
我低头说:“老大,你要走了弟兄们也不打算活了。”
胡文林紧紧抓住我的手,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半天没有说话。
“你到底遇到么为难的事,老子为你出头!”我大声吼道。
一会儿,虹虹把我衣袖拉了拉。
我就和她走了出去,外面的学生太多。我朝他们吼了一声:“看什么看,都回去洗了睡!”
虹虹和我坐到了公爵王车上,她才详细讲了情况。
原来胡文林那在某部门当高官的老爹经济上出了事。已经被纪委、检察院双规。而导火索却巧得很,是胡文林与</P><P>她女朋友珍珍谈朋友后,惹火了珍珍原来的男朋友。加上胡文林当时过于讲狠,还和他打了一架。那次打架我也</P><P>参与了。据说后来又打过几次。
但是没有想到,珍珍原来那男朋友的拐子(哥哥)却是检察院的一个小头头,经过在系统内的一番活动,就暗中</P><P>开始对胡文林的老爹开始秘密调查。
胡文林老爹其实很有能力也很有政绩,在当地官声还好。但也确实有经济上的问题,加上在官场得罪的一些人暗</P><P>中活动,经不起细查,结果有大量私人财产不能说明来源。她母亲也同时被双规。
胡文林因为自己的原因让父亲倒了台,心里压力很大,加上有段时间经常被检察院传去交代父亲的问题,心情非</P><P>常压抑。最近,他和珍珍也吹了。
刚才,他多喝了点酒,就想一死了之!
我听了半天没言语:这么大的事我居然事先一点都不晓得,我这个活耿的朋友真他妈太水了!
这种事要挺住还真不容易。那些天天埋头读书的大学生们遇上了,很难过心理上的这道坎。
我们回到校医室陪那胡文林一起渡过了这难熬的一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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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P><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天下午,方总让我开车去接一下冬冬。
我开着公爵王到了那家人们俗称“贵族小学”的门口。冬冬正在和一帮小孩子在玩赛车。
这个十一岁多的孩子长得清秀聪明,嘴巴也甜,特别喜欢我。
我摁了摁喇叭,他一见我的车就快活地跑过来。
我笑笑:“得了老师的表扬没有?”
他撅起嘴:“老师的表扬有么用?”
我开着车问:“那谁的表扬有用?”
他想了想:“我要妈妈和陈叔叔的表扬。”
我笑了一手拍拍他的脸:“只要你听话,学习成绩好,星期天叔叔带你出去玩。”
冬冬一听高兴大叫:“好的,告诉你,我数学刚考了98分。”
我点点头:“叔叔上次给你讲的都还记得吧?” </P><
>冬冬数学不是太强,方总让我给他补习过功课。到了方总家,我陪冬冬做作业。 一会儿,方总打来电话,让我</P><
>去接她回家。
我开着车到了公司,方总已在门口等着,同几个中层干部商议工作。
见车到了那些人就道别走开了。
方总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副座旁边。一阵成熟女性身上特有的馨香袭来,我心里暖暖的。
方总为人亲切,关心下属。说实话我很乐意为她做事。
她看看我:“冬冬在家做作业吧?”
我点头:“他蛮乖,数学考了98分,在校门口就给我报喜。”
方总欣慰地笑了:“这个伢平时没人管,幸亏你还能帮一手。”
我心里很高兴。在公司里只要方总信任我、帮助我,我就不会倒下去,就有希望。
方总说道:“我看这小伢蛮喜欢你的哟 ”
我点头:“我也蛮喜欢这个小家伙的。”
方总感动地看了我一眼,没做声。
把方总送回了家,我开车到了我们租下的那套单元楼里。 </P><
>平时,虹虹要是在的的话,听到车声响,就会把头从窗户伸出来,脆脆地叫声“刚刚。”我也会从车里给她打个</P><
>手势。但是今天我故意摁了喇叭都都没有声音:见鬼,这时候她到哪里去了?还在学校?
我上楼掏出钥匙开了防盗门,喊道:“虹虹,虹虹。”屋子里却悄没人声。
我觉得奇怪,看看钟都六点多了,她上哪里去了?
再一看屋里:我的天,虹虹的皮箱、衣物、平时穿洗用的东西都不见了。只剩下我自己的一些生活用品。连桌头</P><
>她的照片都不见了。
有小偷进来了?怎么只偷她的不偷我的?
我察觉有点不妙,又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
我便走到窗口给虹虹打了个手机。手机开了,有人接。
“虹虹,——”我话还没有出口,手机就啪地关上了。
这是么意思?
我火了,又拨了一下,但是那边手机已经关掉了。
我心里有点发毛:这丫头么回事?
我呆呆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下,却想不出原因。便起身下楼,朝学校跑去。 </P><
>街上人很多,我一路飞跑,让一边的行人莫明其妙。有的还伸头看看我后面,是不是有人在追,大概把我当成抢</P><
>犯了。
当我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学校门口,正好碰到肖胖子和周眉从里面出来。肖胖子看了我一眼,没答理。倒是周眉有</P><
>点不自然地对我笑了笑。我觉得莫明其妙,便开了句玩笑:“肖胖子,你们发展好快哟。”肖胖子却不阴不阳地</P><P>来了一句:“这方面还是你行些,好风流的大帅哥!”我见他这样子有点烦:“你么回事嘛。”肖胖子这才说:</P><P>“你呀,玩得过头了。看你怎么收场!”我更是一头雾水。而周眉这时对我也没过去热情了,反倒象是生分多了</P><P>。
我隐隐感到出了大事,便问:“肖胖子,你看到虹虹没有?给她打手机也不接。”
肖胖子看看我, 淡淡一笑:“唉,都闹得满城风雨了,你还真不晓得?”
我想不起来是什么:“肖胖子,平时我们还是不错的,你有话直说。”
周眉一边说道:“看样子他真不知道,你告诉他嘛!”
肖胖子看看我,想了想,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跟丁雅莉上过床?”
天!
我两腿顿时发软!
我看了看女生楼,甩下他们两人,向虹虹寝室飞跑过去。我也不晓得该怎么补救,但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P><P>我跑到女生楼,那些女生看见我神情反常,都匆忙让开。那个管理员老太太正要亮红牌不让进。我一把推开她,</P><P>冲了进去。
虹虹寝室大门紧闭。可我听到了她和一帮女生在里面的声音。
我敲敲门,一个女生开了:“哟,是刚刚。”
里面却突然传来一阵绝情的声音:“关到,关到!”是虹虹的声音。此时变得好陌生。
然后一阵急促的脚步步声过来把门“迸”上了。
我咚咚地拚命捶门,象个疯子。
她终于开了门,却面若冰霜:“你再这样我就打电话报警了。”
我望着她,眼泪都忍不住快掉了出来:“虹虹,你听我说嘛。”
虹虹冷冷地看着我:“哼,你是哪个,我好象才认识你!”
她那样子也让我觉得好陌生,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虹虹了。
我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我狠狠地擦抹却止不住地流。那样子真是熊包,我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无用。
虹虹见我这样子,大概心又软了,却一转身回到寝室里。
我忙跟了进去:“虹虹,你听我解释。”
她冷冷一笑,根本不置一词。
其他的女生正要出去,她却叫住她们,说还有事要找她们帮忙。
我知道,她是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我咬咬牙,“卟通”一声,跪在了她的面前:“虹虹,我对不起你。但你不要离开我。”
屋子里的女生们都呆住了,而门口却一下挤满了看热闹的女生。
虹虹的脸一下子潮红,呼吸都急促了,胸脯一起一伏。
她让一边女生把门关上,一边流着泪,伏到桌上哭着。
其他的女生们都主动地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我和虹虹。
我抱住她的腿请求她的原谅,大概那情形真的象条受伤的狗。
我声泪俱下:“虹虹,你不理我,我就真的想去死。”
虹虹只是一个劲儿地哭,眼睛都红红的。
我在一边把前因后果全讲给她听了。
她听得很认真。 </P><P>我说道,跟丁雅莉上床是因为虹虹母亲骂我是垃圾,又深恐虹虹瞧不起我,所以喝了两斤酒后乱了性。我一直很</P><P>后悔。我其实一直真的不想瞒她,真想给她讲清楚,但又怕她不能原谅我,毕竟对两人关系来讲,这不是个小事</P><P>。
虹虹看了看我,用手巾擦擦眼睛,嗓音有点沙哑地说:“刚刚,说实话,我一直就担心这个,可是终于还是发生</P><P>了。现在连我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了。同一年前比,你变多了。”
我低下头,许久才说道:“我真的是想改变命运,到时凭自己的实力来娶你。”
她摇摇头:“刚刚,也许我们真的到头了,再也走不下去了。”
我抓住她的手:“虹虹,原谅我,再给我一个机会。”
虹虹慢慢抽回手:“也许我们真的没有缘份,你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刚刚了,我也不再是原来那个我了。”
我听了心如刀绞。
她的眼中也淌下了泪水。
我知道,也许丁雅莉这件事真的把她伤透了。 </P><P>“你起来吧。”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还是很看重我们的感情。但我却无法接受所发生的一切。让我再冷静</P><P>冷静,我们都好好想想吧。”
她这句话又让我心底燃起了希望。
我站起身:“虹虹,我这辈子只跪过两个人,一个是我过世的爹,一个是你。不管你今后嫁给谁,在我心里你是</P><P>无法取代的。”
她听了点点头:“我知道,你出去时把门带好,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P><P>我晚饭都没有吃,一个人怏怏地回到寝室里,胡文林、卫诚、肖胖子都在。
我不敢看他们的神情,只是一个人闷闷地坐着抽烟。
肖胖子冷冷看了看我,没有做声.
卫诚叹了口气:“人家虹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干这种事?”
我愣愣地看着两位兄弟,脑子有点发木。
卫诚说道:“要说这男人经不起诱惑,也算正常。但你对虹虹应当讲实话。”
我知道理亏,反正让他们去说。
胡文林也抽着烟,手里玩弄着打火机,不时看看我,半天没做声。
一会儿,他拉了一下我的衣服:“走,我们出去走下子。” </P><P>一出门,胡文林拍拍我的肩:“伙计,你么犯了我过去的错误哟!”
我愣了一下。
他丢给我一支烟:“我倒要和你好好讲讲了。”
我们走到学校里一片桦树林子里。
胡文林长长吐了口烟,笑道:“虹虹跟你讲过没有?”
“讲过什么?”他突然这么来一句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追过虹虹。”胡文林深深吸了口烟。
我吃了一惊,看看他,等着他讲。
胡文林看着前面的一排灌木林,象是想起了什么:“还记得新生入学时的情形吗?“
“那个么样不记得?”那情形简直象刻在我心底。
“开学第一年,你们都在适应新环境,没有注意。我那时和虹虹谈了半年的朋友。只不过你们都不晓得。”胡文</P><P>林垂头拾起一根树枝打了打地面。“说实话,我也蛮喜欢她。”
我听了这话,心里突然有些不痛快。 </P><P>不过他说的是事实,我和虹虹是大二才开始。大二时那天在舞会上,我一提起虹虹,胡文林的神情就有点反常。</P><P>但他当时为什么要帮助我和虹虹相识呢?
胡文林看了看我:“我就晓得你听了不舒服,但真的是这样。”
我笑了:“没有不舒服。那后来呢?”
胡文林:“和你犯的错误差不多。让虹虹晓得了。”
我低下头:虹虹是最反感男人不专一了。这一点我印象深刻。
胡文林笑了笑:“但是我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她,但是不一定非要跟她结婚。大学里谈朋友多数是玩玩而已。没</P><P>有人抱蛮大的希望能成功的。排解下子寂寞,解除一下精神上、情感上的空虚。”
我点点头:“那虹虹不可能是这样。”
胡文林点头:“是的。她对感情蛮认真。爱一个人是全身心的爱。” </P><P>他刚一说,我的泪水就流了出来:“拐子(汉话:大哥),你莫讲这个,讲了我就心里难受。”
胡文林看看我,叹了口气:“所以,我跟她根本不适合。但是,我很希望你和她能谈成。”
我点点头:是的,从舞会上帮我和虹虹牵线,我爹死了他给虹虹联系,我和虹虹闹意见时他跟我谈心,让我珍惜</P><P>虹虹。
我这辈子交了一个铁朋友,胡文林;追过一个好女孩子,虹虹。
够了。
不管虹虹原不原谅我,我准备拿出劲头再追她一次。
而且这次要比过去更主动更诚恳更有耐心。
反正这辈子非她不娶。
“走,刚刚,我们到红月亮去喝点酒!”胡文林拉了我一下。 </P><P>红月亮酒家还是老样子。一进去,我就想起那次和虹虹在这里吃饭的情形。
我那时高谈阔论,要赚了五百万后娶她。五百万还没赚到手,媳妇呢?我看了一眼那次虹虹坐的位子,就是那边</P><P>靠墙的一张小圆桌,今天空着。她爱吃竹排粉蒸肉,喜欢吃上面尖尖上的瘦肉。
我正在胡思乱想,胡文林却很爽快地点了几个菜,然后拿了一瓶黄鹤楼。
我和他一边吃一边喝。胡文林给我斟满一玻璃杯酒,四两的样子:“就这个量了。不能多喝,喝完了回去睡觉。</P><P>”
他总这么周到!
酒呵酒呵,你害得老子把媳妇都弄丢了!我长叹了一声。 </P><P>我和胡文林你敬我一下、我敬你一下,吃得很慢。
一会儿,胡文林对老板娘说:“么这冷清?放点音乐嘛!”老板娘便把吧台上的遥控器拿出来了,打开了音箱。</P><P>音乐一起来,屋子里气氛就好多了。但是,我发现今天这酒特别醉人,才喝了二两就有了感觉。说话舌头就特别</P><P>地重。
我端起酒杯,正要敬胡文林,忽然一阵熟悉的音乐响了起来。
我眼睛一下直了,心跳都快了:周治平唱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P><P>月光与星子、玫瑰花瓣和雨丝
温柔的誓言美梦和缠绵的诗
那些前生来世都是动人的故事
遥远的明天未知的世界
究竟会怎么样…… </P><P>我忽然感到胸口一阵郁闷难当,酒杯端起来忽然又落在了桌上。 </P><P>寂寞的影子风里呼喊的名字
忧伤的旋律诉说陈年的往事
所谓山盟海誓只是年少无知
告别的昨天远去的欢颜
究竟是怎么样? </P><P>我猛地捂住鼻子和嘴,含糊不清地对胡文林说:“有点不舒服,到那边去一下。”
一进洗手间,我“迸”地把门带上。水池上的镜子里,是一个一脸泪痕的人。“乌——乌”我拚命压抑却挡不住</P><P>泪如泉涌。
外面的乐曲声却一个劲儿往耳朵里钻: </P><P>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有没有机会 重来一次
飘荡在春去秋来的日子里
是苦苦隐藏的心事
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既然会结束又何必开始
那曾经疯狂痴情的我和你
坐爱情的两岸看青春的流逝! </P><P>那一刻,刚刚二十一岁的我止不住地呜咽难抑,泪涕交下。
对着镜子,我狠狠的擤干鼻涕,擦干眼泪。
在虹虹面前,老子可以不要面子,命都可以给她;但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我都不会熊包。
我认真地看了看镜子,除了眼睛有点红外没了其他痕迹,才重新打理了一下心情,走了出去。 </P><P>胡文林盯着我看了一下:“么这长时间?”
我笑了:“这两天肚子也不争气。”
他抬头望了望我的脸,又低下头。
但是,我忽然看见一男一女进来了。
丁雅莉和一个男的。
妈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顿时感到全身热血上涌,忽地站起身正要冲过去,忽然被一双手在背后死死拦住</P><P>了:“刚刚,刚刚,莫胡来。”
“让老子抽她一巴掌!”我声嘶力竭,狂呼乱叫。
丁雅莉看见是我,吓得脸色大变,一声长长的尖叫后,怆惶跑出了门。 </P><P>这天夜里,我还是回到我和虹虹租住的房间睡觉。一进门,我就好象又闻到了虹虹的发香和身体特有的淡淡甜香</P><P>。
一个人烧水、洗澡,开被子。
现在,这床终于不挤了。我一个人横躺下来就占满了整个床。
没有开灯,我眼睛直直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眼前朦胧起来:
暗夜里,我看到一个女孩浑身散发着温暖的金色光芒,她冰清玉洁,熠熠生辉;她顾盼多情,巧笑倩兮;她哀怨</P><P>犹疑,痴迷而深情。
她的笑声在大武汉那明朗纯净的天空飘荡,她象一串风铃,在风中发出玉石般的天籁之声。
她裙带飘飞,似行未行;她目光如水,似嗔非嗔。身后白云飘绕,她如黄鹤一样轻舞飞扬。
忽然,那东湖的水一阵阵荡开涟漪,寂寥的林中落叶簌簌纷落,大风扫过丛林,扫过湖面,乌云即将来临。
空旷的湖面上传来远远的呼唤:刚刚,刚刚,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那远远的呼声,执着如怨鬼,如山妖。
而我沉入深深的湖底,无法上岸也无法动弹。
我梦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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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P><
>沉静了一会儿,我想了想对虹虹说道:“虹虹,给你讲个故事,愿意听吗?”
虹虹看了我一眼,理了理头发,很乖的样子。
我掸掸烟灰,开始讲:“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个小故事,还有点意思。说的是呵,从前有条鱼在江河里游。她成天快快乐乐,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到哪里就到哪里。无忧无虑。”
虹虹眼睛闪了一下,她大概猜到了什么。
我还是娓娓道来:“这条鱼和那些江水、和那些波浪、水草玩得非常开心,但是水这东西无色无味,时间长了就有些厌倦。她看见岸上有更多好玩的,有花呀,草呀,树呀,还有小动物。她就想上岸。有天天,她终于上了岸,是被风浪卷到了岸上。但是,她一离开水,就马上想起了水的好处,那么温柔、那么体贴,供她氧气,无时无刻不是陪伴在她身边。于是,她流泪了,她想回到水里。但是,风浪已经过去,江河里的水再也没有力量来拯救这条鱼。”
虹虹低下了头。
我叹了口气:“后来,这条鱼还是回到了江河里——不管什么原因吧。鱼流泪了,然后就对水说:‘我爱你,一刻也离不了你。你不知道我曾经流过泪,因为现在我在水里。’这时候,水就对她说:‘我能感觉到你的泪,因为你在我的心里。’”
虹虹听了看着我,一声呜咽,扑进我的怀里。 </P><
>火车一进大武汉,一看到长江大桥,我就感到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我发现这些年来,自己不知不觉深深爱上了这座城市。在这里,我完成了从外形到内在气质的城市化,渡过了那些难忘的青葱岁月,找到了一份珍贵的爱情,更重要的是找到了自己事业的立足点。
下学期主要是实习。其实到了大三大四,基本上就是怎么推销自己了。很多同学都到处拱路子,农村学生、小地方来的都想留汉,而城里的、武汉的不少人又想到沿海去谋发展。
我很幸运,新时空在等着我。
为了充分适应未来的职业生涯,我又报了工商管理专业的自修。 </P><
>一下火车,虹虹就在站口等我。
几天不见,虹虹让我感到眼前一亮,看了她半天:今天这丫头穿了件鲜黄色高领衫,衬得她本来白嫩鲜润的脸格外俏丽;下面一条直筒裤,显出了身段袅娜,线条宛转。黑头发湿湿的,用一根黄色丝带扎着,看去很是清纯可爱。
武汉的女孩子真会打扮自己。
她冲我轻轻一笑,象个孩子似地,那一粒浅浅的小痣在鼻头也调皮地一皱。
妈的,就是这种迷死人的笑,让我从骨子里发酥:从这点看,我这人确实有点色。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呀?”她格格一笑,帮我提起一个箱子。
我叹道:“虹虹,你依然那么漂亮,永远那么漂亮。”
她有点得意,还用手故意把头发抖动了一下。我笑了笑:难怪莲心说她有点拽。 </P><
>我拦下一辆的士,朝司机指点了一下去处,到虹虹家。
在虹虹家,见到虹虹的父亲,和虹虹的那位继母。
虹虹父亲和我一见如故,帮我把行李一起搬到一边的空房间里。但那位继母则有点冷淡,礼节性地点点头。
虹虹只跟她的父亲讲话,一起吃过饭,她就一把拉着我进了她的房间。
坐在床上她一个人生闷气。 一会儿她就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我上去劝她:“刚才还好好的,你怎么了?”
她说道:“我看见那个人就烦。要是我妈在,肯定不会这样对你。”
我想起她继母一年前那样刻薄地骂过我,心底也有点厌恶,但现在我的心态宽和多了。
我劝她:“没什么,反正我喜欢的是你,不是娶她。”
虹虹听了一笑:“你倒想得开。”
我摇摇头:“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人,受过各种各样的气。现在什么都想得开。”
是的,只有经常想得开的人才是最有韧性、最经得起挫折、永远打不垮的人。 </P><
>这一夜,我住在虹虹家。本来我想和虹虹后母生的弟弟,一个小学生,睡一屋。虹虹却拉着我到她房里,坚持要我和她睡一起。她说,她都不怕我怕么事。
虹虹后母不咸不淡说了两句,意思是没有结婚不要随便住一起。
虹虹迸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虹虹后母还是想缓和一下关系,专门送来两床被子。我感到她还不是那种蛮横到无理取闹的人,便接过来道了声谢。
虹虹没理她。 </P><
>晚上,我们睡在一张席梦思床上,却分开盖着两床被子。
由于昨晚坐了一夜火车,我根本没有恢复过来,也想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 虹虹半夜却钻到我被窝里来了,把睡得正酣的我闹醒了,我心里老大不高兴,嘟囔了两句。她却嘻嘻一笑:“我要你抱我睡。”
我轻轻吻了一下她,便相拥而眠。
她穿了件保暖内衣,身体柔软而温暖,象条腰肢柔软的鳗鱼,在我怀里安静地睡着。 我心里没有一点冲动,满是一种溶溶的温情和疼爱。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和头发。感觉中,她真象是我的一个女儿,我的娇宝贝,呵呵。
闹醒了我,这家伙却在我轻轻的抚摸中睡着了。
我看看窗帘外那朦胧的月光,感到了家的温馨。
我想,和虹虹的缘份大概是天注定的。 </P><
>第二天,我和虹虹就到东湖转了转。
那是一片宁静、幽深、清澈的湖面,树林环湖而立,蓊蓊郁郁,上空烟岚若凝。林中静谧无人。我和虹虹踏着沙沙落叶走过了鸟语林,那一声声天籁象是来自遥远的记忆。
虹虹脚步轻盈,孩子似地挽着我的手。我今天穿着夹克和休闲裤,和她在一起象是度假的恋人。
在这片安静的林子里,殷红色、浅紫色、黄褐色、灰白色的树叶在风中瑟瑟发响。我躺在一块大青石上,仰望着灰白的天空,枝叶交覆,天光迷离,湖面上吹来清冷潮湿的风。虹虹象只猫似地蜷到我怀里,用一片红叶子的细茎轻轻刮擦着我的脸。
“刚刚,你毕业后一找到了工作,我就想和你结婚。”她轻声说。
我用手轻轻梳着她的头发:“行,我巴不得马上就娶你。但是哪那么容易呀?房子、家具、电器哪里来?”
虹虹抬起头用手撑着下巴,一双鬼机灵的眼睛盯着我看:“有钱就行呀。我想好了,爸给我们买套房子,再给20万块钱就能办个蛮象样的婚礼。”
我听了忽然感到一阵郁闷,喟叹一声:“我怎么老要靠别人?”
虹虹朝我脸上亲了一下:“别操那么多心啦。我爸早就说要送我们一套商品房。”
我皱皱眉:“虹虹,结婚证可以先拿,办婚礼我还是想等我自己有了实力再说。” </P><
>我真想凭自己能力办一个象样的婚礼:虹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可不能随随便便。我要向世人宣告我的成功:事业、美女,男人该有的我都有了!
虹虹的眉头一皱:“你呀,就是好逞能。”
我故作轻松地笑笑,搂她入怀:“别生我的气,结婚真的那么重要吗?我现在还不到法定婚龄呢。”
虹虹拍我一下:“那我可过了。”
我想了想:“好,我们一毕业就领结婚证。不过,”我看了看她。
虹虹奇怪地看看我:“有话就说嘛,绕弯子做么事?”
我笑了笑:“我还想让你帮个忙呢。想让你当个联欢会的主持人,电视台还要转播。肯不肯赏光?”
她笑了笑:“我的身价可是蛮高的哟!一般的我还不去。”
我也笑了:“这是个商业性质的,不会让你白干。”
她打了我一下:“你还当真啦!”
然后她又说道:“该不是你们那个么新时空吧?”
我点了下头。
她有点不高兴了:“刚刚,我早就让你莫在那里干了。我让我爸在公司里已安排了。” </P><
>我想起斯叔叔讲的那些,很是感动。这个傻丫头还口口声声要让我做副总呢,这是能随便说的么,就是斯总有这个心也要慢慢来。我还是先在新时空站住脚,娱乐行业天生是年轻人的天下,有得做,也有得赚!
我说道:“好,我听你的。但是这次真的你要帮帮我。算我求你好不好?”
虹虹叹了口气:“那好吧。不过我只在学校里主持过。”
我笑了:“你可以,很有潜质的。为了让你上,我还和他们争过呢。”
虹虹开心地笑了。
看着她单纯、信任的目光和明亮得阳光似的笑容,我心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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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打的到方总家里去了,给她带了些柑桔、香菇和腊肠。
我一进门,方总就很高兴,把我送的山货都搬到了厨房里。
方总问我家里人怎么样,我说都还好。我说把那四千块钱给妈时,特意说这是我打工所在的单位领导给的。妈当时很高兴。
方总听我讲了却没做声。我以为哪里又讲错了。
方总看了看我,轻声说:“你真说是单位领导给的?”
我点点头:这没什么不妥吧。
她眼眶有点红了,沉默了一会儿。我便讲起了联欢晚会主持人的事。
她笑笑:“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给刘经理也说了,不管什么事都由你回来再定。小陈,我相信你的能力。” </P><
>冬冬过来把我的手拉着,让我和他玩电子游戏。
方总却问他作业做完没有——方总教子也是很严的。
冬冬说早做完了,方总亲自去察看了一下作业本,才放心。她对我说:“小陈,你陪他玩下子,我来做饭。你等会就在这里吃。”
我一听,心里有点激动,这可是头一次在公司老总家里吃饭哪,忙起身说道:“方总,我来做吧,您陪陪冬冬。”
方总笑了:“算了,还是我做,男伢是做不好的。”
她脱掉职业装,换上一件休闲长裙,走进厨房。
冬冬老缠着我打游戏,我只好坐下陪冬冬玩了起来。
一会儿我把电视打开,里面正在放《犬夜叉》,冬冬便看起了动漫剧。 </P><
>我来到厨房,见方总正在折菜苔,便也坐下来帮她。一边和方总拉扯家常一边折菜。
她听我老“方总”、“方总”的,笑了笑:“在家里随便点,你莫老叫我方总。”
不叫方总我不知道该叫什么了。
她想了想:“叫阿姨也行。”
这把我也逗笑了:“冬冬叫我叔叔呢。”
她看看我脸微红了一下:“那随你。”
我想了想:“叫方姐吧。”
她轻轻撇了下嘴:“我可比你大十几岁呀。你看,我三十五岁,你是二十一岁的毛头小伙子,大了你十四岁呢。好,算了,方姐就方姐吧。”
她取下厨房的白色长围腰。“来,帮我系上。” 我忙接过来轻轻给她围上,然后把带子系好。
“您要在公司里,谁也不会想到你还做这种活儿的。”我说道。
她笑了:“我还不是个女人。是女人就要带孩子,做家务。”
方姐到厨房忙去了。 </P><
>一个人没事儿,就坐在客厅里给虹虹打了个电话,说在同事家里吃饭,让斯叔叔和阿姨不给我留晚饭了。
虹虹问是哪个同事,我低声说:“是我们公司老总。”
虹虹一笑:“好呵,拍马屁去了。那你吃了饭早点回来。”
看冬冬一个坐那里看碟子看得出神,我就在方姐家里走了走。
她的家很宽敞,复式结构,客厅很大,不过有一半基本上是冬冬的天下,摆满了弯弯的赛车跑道和各式玩具赛车,再就是成套的儿童卡通光盘影碟。看得出来,方姐很爱这个孩子。冬冬可能缺乏父爱,但母爱是只多不少。说实话,那些赛车、光盘也让我很有感慨:现在城里的孩子真是幸福。从小我基本就没有什么玩具,天天和牛、狗打交道。上山采点果子或割点猪草算是放风了。不过,那时在大自然里玩耍也算自由快活。 </P><
>墙上有幅方姐的舞装照片,细腰轻软,皓齿红唇,很地道的艺术美人照。那该是她年轻时候的形象,一点不比现在那些明星逊色。
从照片上看,当过舞蹈演员的方姐二十多岁时是个典型的江南美女。白皙的皮肤,姣美的面庞,一双很美丽的大眼睛,苗条匀称的身材。那时该有不少人追求吧。
现在来看,她长得稍丰满了点。不过,她怎么还是一个人带着孩子呢?而且听阿蓉说,她一个人单身了很多年。难道她不感到需要一个家庭吗?我知道,都说方总和周总有某种暧昧关系,她凭着这层关系才坐上了一把手老总的位置。所以,我在她面前从不提起这些。 </P><
>我看着想着,方姐过来了,泡了杯很是清香的绿茶递给我,闻起来是西湖龙井吧。
她看看照片对我笑道:“这是我年轻时候的照片,现在不行了老了。”
我看着她说道:“不老,都说女人三十一朵花呢。” 这是对任何一位感叹年华易逝的女人理所当然的奉承话。
方姐看了看墙上的照片,眼神有点伤感:“小陈真会说话,安慰我呢。” </P><
>不一会儿饭菜都做好了。吃饭时,方姐不停地给我夹菜,很认真地看着我把菜吃完。
吃了饭,方姐打开电视,又给我泡了很好喝的龙井茶。然后,和我坐在沙发上聊天。她告诉我说这茶是她家乡的,问我好不好喝。我点点头:哦,原来她是杭州人,怪不得老讲普通话。
一会儿,冬冬就跑了过来,躺在我怀里看着卡通小人书,认不得的字就问我。我在详细地给冬冬讲书上的故事时,方姐就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那样子安祥、幸福而又愉快。我偶尔抬头时,常会与她注视我的目光相遇。而她的脸竟会泛起红晕来,并转过头去。有一种女人的羞涩。
这时我的心跳就有点加快:我看到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方总。平时,她在公司里杀伐决断,让男人们都怕。人们暗地里叫她“撒切尔”,意思是“铁娘子”。说实话,我挨批评多了也怕她,她一个严厉的眼神都让我心惊肉跳。她批评人时那个厉害,有时会让人直冒汗。
但是这时,在家里,她是一个温柔而细致的母亲,一个能干而周到的家庭主妇。不过,我感到刚才她那女人羞态中多少还是含有某种不能言喻的意味,那种意味会让一个正常的男人心跳。 </P><
>这让我感到了某种紧张和恐惧:我和方总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点。毕竟我现在是一个未婚男人,方总是离异的单身女人。在阿蓉那样的女孩子嘴里该会惹出多少事来。
但我还是相信,方姐不是那种人。她对我的关心和爱护,我相信是出自一个做过母亲的人的一种本能。在她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一个大学生而已。我比冬冬才大十岁呀。至少现在,我根本看不出来她对我有过怎样的企图和想法。 </P><
>而方姐此时的情绪却格外好,她对我讲了很多,几乎有点无话不谈的味道。现在我才知道,方姐很早就离了婚的。她原来在某部门当官的丈夫有了外遇,孩子才三岁就离婚了。孩子是方姐一手带大的。我这才知道了冬冬怎么会那么女孩子气,为什么又会那么喜欢和我在一起,也许就因为他家长期没有一个男人,而我的出现给他家带来了一点不同的活力吧。
方姐问我,毕业后要去哪找工作。现在许多国有企业已经不景气,就业形势也不好,但大多分到的单位都不是太好。我点点头:“是的,现在本科生就业是有问题。”
方姐说:“毕业后不如就留在武汉,我可以帮你找个好的工作。按现在的政策,武汉市在国家发展规划中的地位会很重要,将来经济发展快,以后可以在这成家立业,当然,”她看了看我,垂下了眼帘。“最好到新时空来。……” </P><
>我想起虹虹给我安排的她父亲公司,也许那里环境会好一点,斯总可以给予关照。但是从内心讲,我喜欢新时空。而且,我真的不愿意让虹虹把我什么都包办了:我真的想赚到五百万后娶她,用我自己的钱娶老婆。
唉,虹虹,我对你的感觉真是很复杂,刻骨铭心,百味杂陈!
于是我下了决心:“我很喜欢新时空,这里很适合年轻人成长、摔打和创业。如果您认为我合适,我想就在新时空。我想,将来会有很大发展的。”
方姐眼睛看着电视屏幕,看不出她的表情,但感到她轻轻地出了口气:这个时候,她又是那个城府很深、把握大局的老总样子了。 </P><P>走的时候,她从楼上一直目送我下楼,还不自觉地拍拍我的肩膀,帮我整好衣服,让我小心要走好。
她的目光清澈而温暖,这让我十分感动:象母亲,象大姐,象我很遥远的梦里的某个影子。
说实话,现在我很同情她,别看她外表风光,其实她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背后还要蒙受那些流言飞语,内心的孤寂和委屈谁知道呢? </P><P>寒冷的都市暗夜里,谁能给我们的心带来温暖?谁能给我们一个温暖真诚的怀抱?
这其实是大都市里每一个孤独男女们内心的呼喊。
给我温暖的怀抱在虹虹那里。
走到虹虹家的门前,我摁摁门铃,虹虹穿着睡衣、搭着拖鞋跑过来开了门,对着我轻轻一笑。
象一道轻盈而柔和的光芒瞬间照亮了心情。
那时,我真的感到走进了一个女孩子温馨而善良的怀抱里,她给我驱散了心灵深处的孤独和寂寞。
有时,我感到自己象冬冬爱看的那种奇幻故事中的大力英雄,是虹虹这个美丽善良的女神赋予我向命运搏斗的勇气和力量。
“给我力量吧,我的爱神!”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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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P><
>“你好,陈助理。”
一位穿着笔挺西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眉清目秀,英俊异常的年轻男人很自信、很友好地向我伸出手来。
他是本城明星人物之一,在电视屏幕上接受千万双眼睛检阅和欣赏的青春美男主持李晓峰。
“你好,劳你大驾,辛苦你了。”
我也热情地伸出手去,握住那个男人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他的形象是无可挑剔的,甚至还带有某种女性化的阴柔与温雅。而一口纯正动听的普通话,那种带到磁性的柔和</P><
>而优雅的喉音,也让他平添几分男人的魅力。
连一向处事老到的刘姐在他面前都流露了某些女人的羞涩和风情:真是魅力不可阻挡! </P><
>我感到,自己一向比较自信的男性骄矜和自我魅力感受到了威胁和挑战。象他这样的男人只要在我们娱乐城一出</P><
>现,那帮好色的小丫头们准会忘乎所以地发出尖叫,让一边的其他男人自惭不已。
他给了我某种压力。
好在,我的身高超过了他,他不到一米八,中等偏上。这让我心理上喘了口气。毕竟上天是公平的,不可能把完</P><
>全的东西都赋予某一个人。
此时, 我的身份是这台晚会的主要负责人和策划人,这使我得以很从容地、很亲切和他打交道。
适时的智慧和从容大气的风度,此时是衡量男人魅力的标准。 </P><
>我把身边的虹虹介绍给他:“这位是B校著名校花斯晓虹小姐,她将和你一起主持这台晚会。希望你们合作愉快</P><
>。”
虹虹看上去有点兴奋。她和这种还算名人的男性打交道不算多,脸有点红眼睛亮晶地看着那李晓峰。
我和刘姐就走到台下,以监制和总导演的身份观看他们的舞台效果。
台上,李晓峰主动地和虹虹交谈了几句。虹虹用手理了下头发,很甜美地笑了笑。
我心底掠过一丝不快,说道:“好,可以开始了。”
事先,已经把串讲辞都交给了他们。虹虹是昨天在家里刚刚才看了一遍。李晓峰是个很敬业的人,连串讲辞都帮</P><
>忙又修改了一遍。这让我和刘姐都很感动。
刘姐这时站起来对两人说:“联欢活动一开始,分别有我们公司员工组成的锣鼓队敲响锣鼓,然后你们在锣鼓声</P><
>中上场。这个时候,你们是站在舞台中间,所有的光都打向你们。第一句话声音要洪亮有气势把气氛营造好。”
然后用手朝两人示意了一下。
做这种活动,刘姐是富有经验的。这让我心里不太高兴,虽然我对这一套不是太熟悉。 </P><P>两个主持人于是字正腔圆地开始念起了串讲辞。
李晓峰风格沉稳,音色浑厚。而虹虹的声音则清新亮丽、活泼多姿。两人念了下来,可算是珠连璧合,感觉非常</P><P>到位。
虹虹不愧是“校花”(呵呵,我临时封的。在我们那所女生云集的学校,她能不能算最漂亮的还真不敢保证。但</P><P>在我心里,她就是花魁。)真是给我长脸。
刘姐看看我:“陈助理,你们学校还真的出人才嘛!”
我笑笑不语,眼睛只是盯着虹虹看:她是我拍板定的主持人,她的成功就是我的成功。
而接下来,虹虹已经进入了舞台状态,举手投足间居然显得老到圆熟,舞台经验十足。难怪她居然敢挑李湘的毛</P><P>病,敢说章子怡的短处。
我真觉得她有文艺方面的天赋。 </P><P>整个演练结束时,多次参与筹办过公司大型公关活动的刘姐点点头:“两位主持人都选对了。这下放心了。”
而接下来,她对我也尊重多了:虹虹成了我的“杀手锏”!
一会儿,虹虹跑了下来,兴奋地看看我:“么样?我的感觉找到了没有?”
我当着外人不好称赞过份,只是矜持地点点头:“还不错。”
她却打了我一下:“就是不肯多夸夸我。我自己都感觉蛮好的。”
我看了看她,李晓峰也在旁边听着。
这时我是堂堂的领导呀,虹虹这打情骂俏的成何体统?我忙掩饰地说道:“这个这个,有几个地方还是要注意。</P><P>比如站姿,呵,这个这个,刚才还是有几个地方把握得不够好,呵,比如,这个这个,”
我装出一副深沉、和蔼、稳重的样子,七扯八拉地讲了几点想法。
确实,我这时的身份是代表公司领导审看节目的。 </P><P>虹虹感到好笑,转身对刘姐说道:“刘姐,您是主要负责这台晚会的吧?”
刘姐忙解释:“丫头,这台晚会的主管领导是我们公司的这位陈助理。”
虹虹朝我挤眼一笑,她还是对刘姐说:“我想还表演一个节目。”
“哦?”刘姐愣了一下。“什么节目呢?”
她想了想:“个人表演唱吧。”
刘姐看了看我,那目光是征求我的意见。我没做声:我和公关部商讨了这么久才定下来,临时随便动节目是比较</P><P>忌讳的。
虹虹朝我哼了一声:“说话呀,你这个大官僚!”
她这样子真的有损我的威望。
但老婆的心思我又不愿意违背,算了开个后门吧,出了问题我负责就是。于是我想都没多想:“可以吧,可临时</P><P>插进去,时间要控制好,不要太长了。”
虹虹听了,兴奋地抓住李晓峰的手:“李晓峰,我们商议下子,么样加到里面去。”
那种亲密的样子,一下让我顿时心生嫉妒。 </P><P>新年的脚步逼近了。
我们的整台晚会经过几次彩排,顺利通过了老总们的集体审看。那些平时把我当成打工学生的老总对我刮目相看</P><P>。因为这台晚会从创意到组织筹办最终是我决定的。
虹虹的表演唱没有纳入审看内容。只是两个主持人临时商量好了客串一下,灵活掌握。方总对两位主持人从形象</P><P>到风格还很满意。她是做过舞蹈演员,对这些算是行家。只是她听刘姐说虹虹是我定的主持人,不觉多看了虹虹</P><P>两眼。 </P><P>在腊月二十八那天,我们精心准备的晚会终于在公司礼堂正式开始了。电视台把转播车也开进来了。我们邀请了</P><P>各方面的政府要人、往来较多的客户和一些和周总方总等关系较好的社会名流,一个个都坐在前排。
让我奇怪的是,丁雅莉居然也来了。她看见了我,很友好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也对她笑了笑:“你么来了哇?</P><P>”
丁雅莉淡淡一笑:“我么样不能来,虹虹都来了嘛。”
我看了看台上正在紧张准备的虹虹,有点不理解。 </P><P>晚会的气氛浓重而热烈。节目开始时,先是一位政府官员,后是周董事长、方总上台致辞。方总的讲话稿是我写</P><P>的,充满了激情和文采。
最后一句“我们新时空将让全市广大顾客朋友,在新一年里增添新的快乐和喜悦,我们广大新时空人将与大家共</P><P>创新的辉煌!” 引得全场掌声雷动。
节目一个一个上来,歌舞、小品、相声、戏剧清唱。
虹虹今天穿着低胸旗袍式晚礼服,脸抹红晕,发髻高挽,身段袅娜,真是又美丽又性感。
而李晓峰一身燕尾服,领口打着黑色蝴蝶结,头发有型有款,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女性味道十足。
看着他们那么珠联璧合地站在台上,我心底隐隐翻起了醋意。 </P><P>当然,我倒并不怎么自卑,毕竟人家叫了这么久的帅哥,自己给自己打气也算个帅哥吧。更何况虹虹死心踏地爱</P><P>我,那小子一时半会儿也夺不走。但作为男人,我还是禁不住地暗暗比较:老子的个头起码比他高,和娇小的虹</P><P>虹在一起比他更显伟岸。他只是皮肤比我白一点,普通话讲得比我好一点,年龄比我大好几岁、在社会上混的时</P><P>间比我长一点而已。
但是,他很善于调动现场氛围,有点央视那个很拽的李咏的味道;而且他还善于在女孩们面前作秀,作那种体现</P><P>自己很优秀、很优越的美男秀,随口引用一些时下流行的流行歌词,或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诗句,或是喜剧小品里</P><P>的某些幽默俗语,显得随意而洒脱,激起笑声一片,而往往是那些女孩们捧场的声音居多。
他*妈的,就会这套脱口秀来哄骗那些未成年少女。
我啪地点燃一支烟,冷冷地看着台上:男人都有的那种嫉妒心理终于翻上来了。
不是别的,虹虹和他站在一起,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但是偏偏又是我自己让她来的。 </P><P>虹虹也每每为李晓峰的幽默格格发笑,更让我很不快。那一刻,我的脸色也许很不好看。而坐在前面的丁雅莉不</P><P>时回头看我的表情。
我一直很奇怪丁雅莉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会被服务员安排在领导层家属那一堆人里面。
而坐在我后面的阿蓉更是不时凑上来说两句:“那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和那个男主持好般配!”
这个长了张乌鸦嘴的死丫头惹得老子一肚子的火!但是我现在不是普通员工,不好象过去那样率性而为。 </P><P>按我们事先的策划,公司领导们都要上去表演,与员工同乐嘛。
周总上去唱了段京剧《包龙图》。这个年逾五十的男人嗓音真是浑厚响亮,高音唱上去后,台下就是一片喝彩之</P><P>声。
他长得鼻直口方,浓眉大眼,很有股中老年男性的刚正成熟之气。
阿蓉坐在我后面,悄悄说:“你看,那周总越老越有味,方总那样的女人,就是找个情人也不是很随便的,不是</P><P>只要是个当官的就愿意跟。” </P><P>后来,方总也走了上去,表演越剧选段。做过职业演员的人一上台气质便不一样,舞台感觉是很到位的。
她今天穿了一套暗红色丝质旗袍,外罩一条白色针织毛衣,身段显出成熟女性的丰腴袅娜。头发没象过去盘在头</P><P>顶做成职业女性的那种头髻,而是梳理成直发,垂在脑后,顿时显得年轻了好几岁,竟象不到三十的样子。而她</P><P>的嗓音也很是甜美宛转,那种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很是动听。
从来没有看到方总这一面的员工们和观众们大声喝彩。
我一直坐在方总的后排。她事先就嘱咐过我,说是临时有事的话会让我去处理。但传说和方总是情人关系的周董</P><P>事长却坐在最前面,和方总距离很远——这是我和刘姐精心安排的。因为周总的夫人——一个已经有点臃肿、年</P><P>过五十的女人要来。
而方总表演完后,精神显得很好,一路浅笑着走回去座位上。她还不时把头转过来,对我嘱咐几句,眼神中也充</P><P>满了柔情。
而我感到她的话比平时多了,而且表情也有点反常,对我好象格外关心和体贴。
我想,这大概和周董事长与夫人的出现有关,也感到与她那天在家里和我的谈话有关。 </P><P>虹虹穿插进去的节目终于出场了。 李晓峰报出了她的节目:“下面请B校学生陈刚与斯晓虹同学为我们表演双人</P><P>唱《知心爱人》。”
李晓峰还特意介绍道:“陈刚同学是在新时空公司勤工俭学的一位大学生。他在学校品学兼优,在公司勤奋努力</P><P>,让我们祝两位同学取得更大进步!”
这一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原本兴奋愉快的方总也愣住了。这就是他们两人商量办的结果!
但是掌声已经响了起来,不知就里的观众们在翘首以待,公司员工们都窃窃私语。 虹虹却从台上走下来,笑着</P><P>朝我招手,在千人瞩目中我徐徐起身,和她一起上了台。 音乐奏响时,我很快进入了状态: </P><P>虹: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P><P>刚:把你的情记心里直到永远
漫漫长路拥有着我不变的心
在风起的时候让人你感受什么是暖
一生之中最难得有一个知心爱人 </P><P>刚:不管是现在
虹:还是在遥远的未来
合:我们彼此都保护好今天的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P><P>虹:从此不再受伤害
刚:我的梦不在徘徊
合:我们彼此都保存着那份爱
不管风雨再不再来 </P><P>那一刻,我们俩深吟浅唱,泪水盈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人。
虹虹没有跟我商量,但这个节目掀起了高潮,掌声哗啦啦一片潮水般涌来。公司里的人都认识我,但不知道虹虹</P><P>就是我的女朋友,还是“知心爱人“! </P><P>等我回到座位上去时,方总已经离开了。
后面的阿蓉看在眼里,见我一个人发愣,凑上来说:“刚刚,你女朋友这一弄,方总差点气哭了,红着眼睛出去</P><P>的。”
我知道她喜欢夸张,但方总出去了却是真的。我有点慌了,忙赶出去看了看,方总却是回办公室去了。
我走了进去:“方总,您身体不舒服?”
方总不理我,样子有点生气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办,只好说:“方总,那我先过去了。有急事您打我电放话。”
我正要出门,方总却叫住我:“小陈,那个女主持是你的女朋友?”
我想了想,点点头。
方总叹了口气,眼睛真的有点红:“好,那你先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安静一会儿。有事会叫你的。”
我心里有点慌,也只好先回到会场上去。
一进会场,我发现周总居然回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有点冷淡。 </P><P>我坐在椅上心里很是不安:方总难道真的受了刺激?记得上次唱完歌后齐婕妤给我送了玫瑰,方总当时也是皱着</P><P>眉头离开了。这一点我印象很深,因为我最关注的就是方总、林总对我态度。他们决定着我的未来。
现在我隐隐感到,方总那样帮助我,关心我,一心地栽培我,可能并不是出于对我很单纯的欣赏和喜欢,可不是</P><P>是出于做母亲做大姐的那种温情流露。
她也许真的有着一个离异单身女人的某种考虑。唉,这世上真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这一点,我从来没象现在这样清晰明确地意识到过。
朦胧中,我隐隐有个预感:也许,她不会再象过去那样信任我了;也许,下一步就是让我卷起铺盖走人,或是打</P><P>入冷宫永不复用,成为跟过去做门厅保安一样的打工仔。
这让我心底一阵发寒发冷:难道我真的要去斯总公司里去了?
如果新时空呆不下去,那我只好如此了。只是一切都要从头做起。不过,到那时,虹虹对于我来说除了是爱人,</P><P>她还要做我一辈子的恩人。我要一辈子还她给我的情债。
也只好如此了。 </P><P>节目表演结束后,在接下来的自由交谊舞会上却出现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戏剧性场面:真正考验一个男人心理承受</P><P>力的时刻到了。
那时,当灯光暗淡下来、乐池里漾起一阵阵曼妙音乐的时候,虹虹坐回到我的身边。她的妆还没有卸,坐在我身</P><P>边很引人注目。她说起话来,仍是和我打打拍拍,撒娇发嗔。这些我是习惯了,公司员工们却不时发笑。
一曲《九百九十朵玫瑰》响起时,我正想和虹虹起身跳舞,那李晓峰却意气风发地走了过来,很绅士地邀请虹虹</P><P>跳舞。虹虹看了我一眼,我笑笑:“去吧。”
她便很快乐地起身,和那李晓峰踏着节拍向乐池中间移去。
然而,情人的心是格外敏感的,敏感到似乎有第六感官。 </P><P> 虹虹和那李晓峰在一起,我感到她很快乐、很骄傲——毕竟她和这样一个很优秀的年轻男人在一起做主持,</P><P>在女人们眼中也是很招人嫉妒的,很能满足一个女孩子的虚荣心的。
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她的这种快乐和兴奋确是她真实的流露。
那个男人赢得女孩子的好感和爱慕是不足为奇的。只要他愿意,那些狂热的女孩子和他怎么发展都不会太困难。</P><P>只要是个正常女孩子很难不为所动,这是生活经验所一再证实的。虹虹当然不会例外。
这就是一种征服,异性间的魅力征服!
但是,他想动虹虹就是对老子的不敬和挑衅! </P><P>我沉默地抽着烟,刚才那种强烈嫉妒和厌恶掀起的内心狂澜渐渐已变得冷静下来。只是冷冷地看着乐池里那两个</P><P>人影。
阿蓉过来想邀我跳舞,我拒绝了。丁雅莉坐到我身边来,想和我说话,我也懒得搭理。
那李晓峰却和虹虹有说有笑,虹虹看样子被逗乐了。而李晓峰仍是淡淡地笑,淡淡地说,不急不徐,从容潇洒。
我感到了这是一个风月场上的老手,比起未出校园的我,显然不在一个级别上。
我的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跳动,在敏感地触探虹虹此时心理的每一点变化。我对虹虹太熟悉了,象熟悉手掌里的</P><P>纹路。她的一笑一嗔,我都能品出她内心的情绪和想法。
但此时此刻,我却无能为力,只盼这一曲快点过去,让虹虹回来,和我坐到一起来。
然而,虹虹跳完后,居然和李晓峰坐到一起,喝着饮料,说着话。虹虹不时还朝我看看,有时还冲我笑笑。
但是我已经预感到了某种危机。 </P><P>第二曲,她居然和李晓峰又跳了起来!
李晓峰大献殷情的样子让我感到了恶心,而我的忍耐也趋于极限:他这是明目张胆地挑战!而虹虹似乎没有觉察</P><P>到这一点,她正踩在我作为一个男人的心灵敏感区上。
是上去和那个小白脸男人赤裸裸地干一场?要在过去,两年前也许我会这样做。现在却感到未免水准太低,一点</P><P>技术含量都没有。我扔掉了烟头,转眼看见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在人群中晃动了一下:是齐婕妤!
她坐到了丁总身边,沉静地看着乐池。也许,现在我对她已没有那种仰慕的感觉。但此时她的身材、气质和美貌</P><P>仍一如既往地让男人心折。
“妈的!”我扔掉烟头,走到丁总面前笑笑:“丁总,你好。怎么不跳一曲呀?”
丁总笑了:“老了,不比你们年轻人。你怎么不跳?”
我想了想说道:“丁总,我想请小齐跳一曲。”
丁总看看我,他很聪明很理解地笑了:“行,你们都是年轻人嘛,放开点,我们新时空还是有人才的。”他转过</P><P>头:“小齐,和我们新时空的这位帅哥跳一曲吧。”
一身红色长裙的齐婕妤朝我抿嘴一笑,笑容娇媚而美丽。
我轻握着她修长的手,扶着她纤柔的细腰,一步步舞向乐池中央。 </P><P>我和齐婕妤一出现在舞池,就立即把目光吸引到我们身上来了。
我和她个头都很高,是绝佳的舞伴。我舞步轻快、稳健,穿插自如;齐婕妤看样子也是高手,跟步熟练,不时玩</P><P>出一些花样动作,呼应着我的每一个动作。我们旋转如风,我们舞步和谐,我们激情飞扬,我们挥洒自如。
我没有看虹虹和李晓峰,我只感到齐婕妤的乐感和舞姿竟如此之妙,我只想让某些男人自我感觉不要太好。
所以此时,男人的魅力对抗竟如此直接地展示在舞台上。
显然,在舞池里,我和齐婕妤占尽了身高的优势,而狂放恣肆、激情飞扬的舞姿、动作也让观者连声喝彩。 </P><P>直到最后舞曲结束,我都没看虹虹一眼,象一个真正的骑士把齐婕妤护送到了丁总身边。
老子现在玩的就是心跳,就是潇洒!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也不痛快!
男人的醋劲儿翻上来确实也够厉害的。我那时真的感到心里一股子无名火无处发泄。
虹虹看见我和齐婕妤跳舞的样子,一直愣愣地看着我。她和李晓峰跳完了舞,向他说了句什么。然后朝我走来。
我忽然有点烦,虹虹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
我自顾自地抽着烟,她上来把烟夺了下来:“你抽了第几支了?”
我看了看她一眼,小声地咕了一句:“不要你管。”
虹虹也生气了:“不要我管,那我还和人家跳舞去。”
我的脸一下涨得通红:“那你去!”
虹虹噘了下嘴,真的转身就走开了。而那个李晓峰却不失时机地迎了上去,劝说着什么。
我的手腕子骨节又卡卡作响了,真是恨不得上去朝他那个脸蛋子就是一拳。
妈的,玩老子的女人,还装他*妈的潇洒。得了便宜又卖乖!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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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一个女孩子轻轻在我身边坐下:是阿倩姐。
她看了看我的表情,又看看虹虹和李晓峰,叹道:“刚刚,你冷静点。”
这个美丽温柔、善解人意的姐姐真是让我无话可说。这个时候我真想让她来做我的女朋友,决不会象虹虹这样经</P><
>不起诱惑,更不会给自己的男朋友难堪。
说实话,刚才,我专门注意了一下,只有阿倩对那个李晓峰的作秀是很冷静的,保持着一个成熟女性的矜持和自</P><
>尊。她是很懂男人的心理的,不会为他表面的所谓潇洒迷惑。
我猜她肯定都看出了李晓峰的某些居心。
“刚刚,今天才看到你女朋友,很漂亮哦。”她笑了一下。“其实,你不要生气。虹虹这女孩子很单纯。面对某</P><
>些诱惑,她也许有时会心动一下。但她是爱你的。我在一边都看出来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可是她为什么不替我想想?”
阿倩笑了:“你呀,人家不就跳了几次舞嘛,你不是也请其他女孩子跳过舞?”
我摇头:“我那是好玩的。”
阿倩姐没笑了,倒很严肃地说道:“刚刚,你这种态度倒真的有可能让虹虹对你失望。”
我没做声了。 </P><
>阿倩姐正要说什么,忽然她闭上嘴,站起身:“方总,你好。”
原来居然是方总过来了。
她看了看我的神情,一笑:“哟,刚刚是生气了嘛。来,陪方姐跳一曲吧。”
我点点头。方总就把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方总的舞也跳得很好,但很沉静,很柔和。我握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腰,方总的手很温暖柔和,腰肢绵软。
她笑着说:“你的舞跳的真不错。”
我谦虚地摇头:“我是好玩的。”
方总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什么都可以重新学。”
我没再多说话了。
这时,我发现丁总和齐婕妤、林总和刘姐也都上了场,阿倩姐和冬哥在跳。李晓峰和虹虹也上了场。
这使我跳舞的兴趣大坏。
方总却捏了下我的手:“认真点,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我点点头,脚步却越来越沉重。 </P><
>晚会终于散了。虹虹生我的气,我也生她的气。
我们彼此看了一眼,她的目光不象以往那样乖巧而依恋了。
我也没了过去的那种无忧无虑的心境了。
但是,我们还是一同回到了虹虹家,只是气氛有点闷。
吃过晚饭,我去洗碗,虹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也不主动和我说话。
我忽然感到自己在这个家里象是一个很尴尬的角色:我他*妈的算什么?
一个未婚夫?一个上门女婿?一个被虹虹包养的情人?
我走进虹虹的房间,坐在她的书桌前,看着我和虹虹过去的合影,眼中不知不觉有点想流泪。 </P><
>一会儿,虹虹进来了。她走到我的身后,轻轻搂住我的头:“刚刚,我晓得你生我的气。”
我心里一颤,泪水马上出来了。我等她这一声好久了!
我转过身,一把狠狠地把她搂到怀里:“虹虹,我爱你爱得发狂,你不要再让我难受了!”
虹虹用手梳着我的头发,轻声说:“我晓得,你吃醋了。说明你爱我。”
她轻轻一笑。
于是,这一晚,我们又和好了。在我一再请求下,我们做了爱。我象一头复仇的猛兽,很凶,到最后,虹虹形近</P><
>虚脱。
她喘息着抱着我的头,很满足地躺了一会儿。
忽然,她问我:“听说你们那个方总离了婚,现在还是单身?”
我一怔:“是呵。”
虹虹用手指点着我的鼻子:“和她保持距离。听到没有?”
我有点不满:“你这是什么话?”
虹虹冷冷一笑:“告诉你,今天有人让我把你管紧点。”
我愣住了:“谁他妈这么无聊?”
虹虹说:“这你不用管。人家是好心。”
我想起了来了:“丁雅莉!这个骚货。”
虹虹轻轻拍打了一下我的嘴巴:“是她又么样?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说脏话。将来我们的孩子都象你这样还得</P><
>了?从现在起,你就要养成好习惯。” </P><
>这话让我心里一阵温馨。我搂紧了虹虹:“我就要你给我生个坏小子。”
虹虹笑了,好象找到了准母亲的那种感觉:“哼,将来有了孩子,我不让他跟你学,抽烟、喝酒、说脏话,还,</P><P>还会勾引女孩子。”
我又怔住了:“我勾引谁了?莫冤枉我。”
虹虹想了想:“就是那个穿红裙子的高高的女孩子。她是弹钢琴的那个女孩吧?”
我笑了:“她呀,你打死我也不会勾引她。”
虹虹生气了,鼻子有点酸:“我就不准你再和她在一起。她那个拽样子我看了就讨厌。”
我心里有点得意:总算你也吃醋了,嘴上却说:“虹虹,还是要冷静点。人家又没有惹你。”
虹虹扑我怀里哭了:“我晓得,你就是对她有意思。”
我见她当了真,忙说道:“没有没有。她算什么呀?”
虹虹居然把我那里掐了一下:“告诉你,刚刚,你要再对不起我,我就把它剪下来。”
我装做一哆嗦:“不敢不敢。”
虹虹得意地一笑:“看你还敢不敢背着我做坏事。”
说笑了一会儿,我们又拥抱着睡着了。
身边传来虹虹均匀的鼾息声,我却有点睡不着。 </P><P>这里是虹虹的家。我是她的男朋友、同学,还是她家人眼里的准女婿、虹虹未婚夫。再过几个月就快毕业了,我</P><P>也很快就到了法定婚龄,也许我们很快就可以拿到结婚证,然后开始我们的家庭生活。
我知道,那个李晓峰尽管很不错,但对多数女孩子而言,只是一个梦而已。更何况,在那些迷人的笑容、做秀背</P><P>后,他真实的一面到底是什么,谁也不是太清楚。
有头脑和有生活经历的女孩们还是比较现实的。
反过来讲,也正如过去那位漂亮的港台明星对于我、对于多数喜欢她的男孩子而言,也都只是个梦而已。谁还真</P><P>指望哪个明星会嫁给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哪?
但是,虹虹尽管现在对我很认真也很痴情,可她也是在这大武汉长大的都市女孩子,对那些浮华生活也是耳濡目</P><P>染,也有些武汉女孩子的虚荣心,看到了漂亮男孩子也会情不自禁地心动。这些也许是无意的,但对我而言,却</P><P>有着一定的杀伤力,也构成了某种压力。
这种压力,也许会促使我不断奋发,让自己更具有竞争力,更具有男人的魅力,从而牢牢吸引住虹虹的心。但是</P><P>,如果我做不到比她所遇到的那些成功男人更优秀呢?
要知道,在虹虹现在和将来所接触的男人中,我不可能永远是最优秀的,生活中总会遇到比我更有魅力的男人。</P><P>就是那些港台天皇巨星们也会遇到更年轻更有活力和魅力的后来者。
那么,女人的心灵天平还会老向我一边倾斜吗?如果有适当的机会和条件,比如那个男人的蓄意引诱,比如他们</P><P>两人遇到了发生一夜情的天时和地利,会产生什么后果呢? </P><P>朦胧中,我感到一种危机感慢慢压上了心头:我必须尽快地获得事业的成功,必须尽快地让自己成熟起来、变得</P><P>强而有力。
不然,已经获得的也会丢失。比如虹虹,她就可能会爱上别的男人。是呵,如果生活允许她选择更优秀的男人,</P><P>她为什么非要在我这棵不开花不结果的树上吊死呢?她凭什么非我不嫁呢?
我亲了一下熟睡中的虹虹,还好,她现在还是我的。只要这个温暖而真实的感觉还在,我就有信心面对任何压力</P><P>和挑战。
虹虹的爱是我作为一个男人获得自信、勇气的源泉。
为了虹虹,我愿意在命运的角斗场上以命相搏! </P><P>整整一个春节,我一直住在虹虹家里。
斯叔叔的应酬特别多,不时有一些政界商界的朋友来访。
斯叔叔就常让我出去陪他们,还介绍说是虹虹的男朋友在这里我认识了不少实权人物和商界风云人物。
斯叔叔还推荐我看了一些书,主要是管理方面的。什么哈佛管理、第五项修炼等,还有一些企业界人士写的企业</P><P>管理纪实作品。如海尔、联想等。我过去多读的是文学、历史书籍,很少看这些书,一旦看起来就很感兴趣。特</P><P>别是一些跨国集团企业家的传记,他们的奋斗历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和激励。后来斯叔叔又送我两本美国成功学</P><P>家拿破仑*希尔和卡耐基的著作。 </P><P>我基本上每天都在看书,虹虹却经常让我陪她上街买衣服、逛超市。虹虹经常在那些超市商场里遇上很多初中高</P><P>中同学,她总是把我的手一挽很神气地向她的同学介绍:“这是我的男朋友,刚刚。”
她的那引起同学几乎都是惊叹:“虹虹你男朋友这高的个子!”
虹虹大概有个一米六二的样子,在我身边尤显娇小。我便把她的肩一搭:“不高不高,虹虹穿上高跟鞋就可以挨</P><P>到我的嘴巴了。”
虹虹格格一笑,狠捶我一粉拳。 </P><P>年三十晚上,我和虹虹一家人吃过了团年饭。
但是很快有人打了我的手机。接了一听,是方总。她口气有点焦急。
我以为是公司有事,她却让我马上到她家去。说冬冬突然发起了高烧,保姆又走了,她一个人在家。
我只好对虹虹说有点急事。
虹虹不让我出去,反复问是什么事。
我说是一个同事的孩子突然病了,想让我去帮忙送医院去。
虹虹说要跟我一起去。
我说不必了,我送到医院后马上就回来。
虹虹这才答应了。 </P><P>我赶到方总家时,方总正在床头守着冬冬。
我一摸冬冬的头,果然烫得厉害。
“吃过退烧药吗?”我问。
方总点点头:“刚吃了,烧还没有退下来。尽说胡话。”
说话间,冬冬干枯的嘴唇又开始在梦呓一样:“陈叔叔,我要你陪我玩嘛。”
方总看看我,又转头去擦擦泪。
我说:“不行,要马上送医院打点滴。”
她忙喊着冬冬的名字,又给他穿衣服。
我给老赵打电话,让他马上把车开到方总家来。
五分钟后,老赵的车就到了。
我一把抱起冬冬,方总在后面跟着,一起下了楼。
那辆黑色公爵王就徐徐开到我们身边。
好在医院里大年三十还有人值班,医生给冬冬量了体温,四十度!
我看看方总,有点着急地问她:“怎么搞的,冬冬平时身体蛮好的嘛。”
方总有点内疚:“孩子由他奶奶带了两天,老人家身体不好,顾不过来……”
我看着这个表面风光、内心孤独的女人,感叹她一个人也不容易。 </P><P>医生开了药方,我忙前跑后地交费取药,给冬冬做皮试打针。
等冬冬安静地睡在注射室里打着吊针时,我才放了心。方总看看我:“小陈,真谢谢你了。”
我看看她:“方姐,别这么客气。”
冬冬的烧慢慢退了下去。
方总也放了心。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虹虹打来的。
她问情况怎么样,我说孩子高烧四十度,现在慢慢降下来了。
虹虹问到底是谁的孩子。
我说是我们老总的。
她又问是不是方总的。
我看了看方总,低声说是。
虹虹让我马上回去。
我只得答应了。
方总什么都明白,她问:“是那个主持节目的女孩子吗?”
我点点头。
她轻轻说:“她很漂亮。”
我惊讶地看看方总,她的记忆力真好。
方总把目光移向冬冬,凝神看了孩子一会儿,对我说:“你去吧,这儿有我呢。”
我点点头,正要走开。方总起身说道:“小陈,你愿意留在我们公司干也可以,我个人是希望你就在新时空。你</P><P>跟你女朋友商量一下,好吗?”
我点点头:“那我走了。” </P><P>“刚刚,你说清楚,你准备么办?”她问。
我看看她:“你怎么生气了?方总孩子生病了,一个人不方便照顾,我帮一帮又怎么了?”
虹虹烦了:“她孩子生病关你什么事?你一个未婚男人成天到她家里,没有事也会有事。”
我发觉一提到这件事,虹虹就特别不通情答理。
我忍住烦躁,耐心说道:“虹虹,我跟方总一点其他的意思都没有,她就是我的上级。我真正爱的是你,全公司</P><P>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我今天只不过帮个忙。你心眼儿怎么这么小?”
虹虹啪地把一个花瓶扔在地上,跌得粉碎。
我看着她发愣:虹虹怎么变得脾气这么大?
她哭着说:“好。你说我心眼儿小,那你找那个老富婆老妖精去!”
我也恼了:“虹虹,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她声音嘶哑地吼道:“我么不讲道理?你才不懂道理。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老靠女人吃饭?!”
什么?!我的脸刷地铁青,狠狠地盯着虹虹:老子为你守身如玉,你还这样子说我! </P><P>是的,很久以来我一直靠女人生存。靠虹虹、靠方总,是的,没有她们,我不会是现在这样子。但是老子不是一</P><P>直在努力摆脱这个鬼样子吗?!
从现在起,老子谁也不靠,看我能不能干出名堂来!
虹虹说话伤人,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她怀孕了,我们同居期间就多次发生争吵,我念在她有了身孕没有计较</P><P>。这次她居然说我说得这么狠!那一瞬间,我气得肺都要裂开了,我的眼睛大概都气红了,连手都不自觉地举到</P><P>了半空,真想一下煽下去!
小时候在家里,妹妹有时跟我吵嘴,搞急了我也会打人。但那是自己家里人,情份是割不断的。
现在我和虹虹是那种关系吗?不是,其实我们实在脆弱得很,虹虹只要一变心,我就得灰溜溜地搬出去,象一只</P><P>被踢出去的丧家犬!
虹虹父亲不在。她的后母见了怕出事,着急地上来劝了两句:“莫吵莫吵,有话好好说。都是年轻人。” </P><P>我那时的异常神态也让虹虹呆住了,她也知道后果严重,连忙上来说:“刚刚,我说错了,原谅我。”
她拉住我的手臂,很用力,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我看了看周围:我知道,我在这里是讲不起狠话的。我吃她家的、住她家的、用她家的,我有什么资格对虹虹说</P><P>三道四,而她倒可以对我颐指气使。
我是个寄人篱下的流浪汉,一个依靠女人的男人,一个都市里的放牛郎。
想到这里,我心里升起一股硬气,狠狠地扒开她的手,大步走到她的卧室里收拾着我的行李包。
虹虹哭着跑过来,拉我的手夺我的行李包。
我没有理会,仍然把我的衣服往里装。
虹虹又回去把房门关上,用身子挡住。
我看了又好气又好笑。 “让开!”我吼道。
“我不让。”虹虹怯怯地看着我,小声说。
我用力去扳她的身体。 她扑到我身上,用力捶打我的肩:“我就不让你走。”
我深深吸了口气,冷冷地看着她:“让我走吧,我想再冷静地想一想。”
虹虹警惕地看看我,那样子象只警觉的猫:“想什么?”
我叹口气:“想想我们之间的事。”
虹虹哭了:“不,我不让你想。”
我笑了:“这是什么话?”
这是冬冬那种孩子的语言。
“我就不让你想,我晓得你想反悔。”虹虹有点蛮横无理。
我冷笑:“是的,我反悔了。” </P><P>忽然,虹虹身子软软地搭在我身上,直往下滑,眼神不太对劲。我忙抱住她:她昏过去了!
虹虹休克了。
医生说是她因情绪激动心悸发生晕厥。 护士在一边打了两针安定,虹虹静静地睡着了。
我一直守在她身边。 她父亲斯叔叔进来了,很恼火地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虹虹那位后母是怎么跟他说的,我心里七上八下,有点憷。
“虹虹,虹虹。”她父亲来到床前轻轻叫了两声。
虹虹睁开眼睛看见父亲,情绪有点激动,呜咽两声:“爸,爸,”
她父亲把女儿的头轻轻抚摸了好一会儿,虹虹急促的呼吸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父亲见女儿情绪好了些,便走到我身边把我的肩拍了一下,示意我出去说话。 </P><P>一出门,她父亲眼睛直视着我:“你把虹虹怎么了?”
我摇摇头:“没、没怎么,叔叔,我真的只是想搬出去住两天。”
她父亲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小陈,我不是没跟你讲过,要你好好待她。可你是就这样待她的呵?!”
斯叔叔确实很疼爱虹虹,当作心肝宝贝对待的。他发怒时,那种男人的味道很足。
医生忙从办公室里出来,让我们小点声,保持安静。 </P><P>一会儿病室里的护士在叫:“34床的家属,病人醒了。”
我忙进屋去,虹虹有点神经质似地在叫:“刚刚,刚刚,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
我快步上去:“虹虹,我在,莫着急。”
她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苍白、清瘦,细细的青色静脉历历可见。 我把自己的手给她。
她看清了是我,就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有点凉。
我低下头,看着她,她略显恍惚的眼睛也看着我,嘴唇有点干燥,起了细细的皱皮。
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虹虹,我爱你,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看着我,没有说话,泪水慢慢地溢出了眼眶,一直流过耳际,滴落在枕边。
我用毛巾轻轻把她的泪擦干,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P><P>然后,她的眼睛就一直看着我,我走哪里她就看到哪里。
我给她洗衣服,她让我就在病房洗,我要出去,她就要下床跟着。
我说我不会走的。
她不信,怕我扔下她走了。
我看见,虹虹父亲叹着气,走到一边掏出手绢擦了擦眼睛。
其他病床的病人都同情地看着我们。
有人给我打手机,虹虹的神情马上紧张起来。
我只好就在病房里接。
是莲心打来的。她问我在哪里。
我看了看虹虹,对莲心说在医院。
莲心一下紧张起来,问是不是我病了。
我说不是,是别人。
莲心这才放心。
她说她刚给我公司打了电话,我不在公司。
我说是的,我在照顾病人。
她问是谁,我说是虹虹。
莲心一听,沉默了半天,才说想到武汉来陪我。
我叹了口气,让她不要来,我很忙,有事我会跟她说的。
然后我关掉了手机。 </P><P>虹虹问我是谁的电话。
我说是老乡的。
她没再问了,只是抓着我的手:“刚刚,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我说:“不,我很爱你。”
她低下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当个好妻子?不是你理想中的那样?”
我无语,一会儿对她说:“虹虹,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是个男人,会对自己的一切负责的。爱你不是随便说说的</P><P>。”
她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虹虹父亲打来了饭菜,让我们吃,然后对虹虹说:“虹虹你放心,爸爸给你作主。小陈要是跑了,随他跑哪里,</P><P>我去把他抓回来。”
这下把一屋子人全逗笑了。
虹虹格格笑得饭粒都呛了出来,我忙给她轻轻捶了捶背。
她还真象个孩子。 </P><P>晚上,我就睡她身边,还要把手给她握着,她才睡得安稳。
病房里一位老家家(奶奶)见了,轻轻地对我说:“你这个伢对媳妇还蛮心疼咧!比我那个女婿还过细哦。”
另一边的是个中年妇女笑道说:“那是的,人家把姑娘养这水灵漂亮给得你,你能不对她好点?”
大家都把我们当作成了家的小两口了。
其实,我和虹虹除了没办手续,其实与夫妻没有什么分别了。 </P><P>第二天清早,医生给她量了血压,虹虹基本恢复正常。
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我就把东西收拾好了,叫了一辆的士车。虹虹靠着我的肩一起坐了进去。
这时,林老板又打来了手机约我见面。
我说女朋友病了,今天只怕没时间。
他干笑了两声,然后说那就明天吧。
我答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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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8 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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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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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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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的兄弟,要知道我一般不看文章的,但是这篇看了真的让我很感动!所以传了上来!希望大家给个FACE[em07]</P><
>还有一个近几年让我感动的就是那个韩国的MTV了!(那个男的为女主角捐了角膜,55555)</P><
>好怀念大学的生活,因为我就是在武汉读的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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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2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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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帮我顶顶嘛!谢谢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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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1]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05-8-27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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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啊!什么时候才有个头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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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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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传了多少,我看了多少,快点传啊</P><
>不然我会没耐心看滴</P><
>别让我失望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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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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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年元旦,武汉三镇笼罩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一些商场纷纷举办各种促销活动,门前有时装模特表演的、有搞文娱活动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抽奖。一些繁华一点的街道上到处是人流。
我和虹虹在人群中快活地穿行着,她手里拎着一串冰糖葫芦,我手里捏着羊肉串。
我想让她快乐起来。她属羊,我说给她买个浑身毛茸茸的小绵羊。
她笑着说不要。
“那你要什么?”我问。
她想了想:“我要只大狗熊。”
我摇头:“那有什么好玩儿的?”
她笑了:“象你呀。”
我作了个狗熊动作:“我很笨吗?”
她说:“憨憨的,可爱呀。我要抱着它睡觉。”
我挠挠她的腋下:“好哇,我让你说我憨、我让你说我憨!”
她一边躲一边笑:“好,好,你不憨,你不憨。”
还是在商场买了个大狗熊,去兑奖时居然又中了奖,一瓶女士洗发香水。
“运气真好,但愿今年一年的运气都好。”我说道。
虹虹高兴地一手抱着狗熊,一手挽着我。
看着她的笑容,我心里暖暖的。
跟着虹虹,我一一拜访了她的姑妈姨妈、舅父舅母还有家家爹爹太婆等等。
这一天,我懂礼貌,讲文明,尊老爱幼,谦虚和蔼,总之充分展现了一个准上门女婿的各种美德,赢得了大小不一、程度不等但都热情十分洋溢的称赞。
在虹虹的那些亲戚们那里,当代大学生是大有希望的,虹虹真是一双慧眼识英难。
在那些孩子们眼里,他们显然找到了大玩伴,我喜欢和孩子打交道,精通和孩子打交道的各种本领。
这一天是快乐的、充实的、也是通俗的。
回到虹虹家,我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主动让虹虹家的保姆暂时下了岗。
我做起了自己的拿手菜——这是在餐饮部里看的几种菜的做法。
武汉菜与湘菜川菜有相同之处,唯一不同的是汤在汉菜中很重要。
我精心熬了一锅排骨炖藕汤,再配上红烧武昌鱼、蒜苗炒腊肉,还有那种虹虹最爱吃的竹排粉蒸肉。
这一天,虹虹父亲回来了,还有虹虹后母和小弟,我和虹虹,一家人一起美美地地吃了顿团圆饭。
虹虹心情好,也难得地叫了声她的后母。
虹虹父亲听说菜全是我做的,顿时眉头舒展,很高兴地看看我:“刚刚手艺蛮不错呢。”
我笑笑:“所以说虹虹跟着我要享福的。”
虹虹不好意思地打了我一下。
虹虹父亲说:“虹虹也要学会做。”
虹虹不满:“我也会做。”
她父亲笑了:“你我还不晓得,会煮快餐面、会做水煮鸡蛋。”
我们听了大笑。
虹虹脸红了:“爸爸,你么老夸人家,批评我呀。”
虹虹父亲看看我,对虹虹说:“小陈人蛮好,我很喜欢。你们两个要珍惜在大学结识的这段缘份。将来的路还长,我希望你们过得幸福。”
我听了很感动,起身主动敬他一杯:“斯叔叔,我会照顾好虹虹的。您放心。”我一口喝干。
虹虹低头吃着,却用手悄悄擦了下眼睛。
晚上,我和虹虹跑到一家夜总会。一进舞厅,里面灯光幽暗,人影幢幢,人们正在翩翩起舞。乐池里正在播放那部红遍全世界的著名外国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依旧》,英文原声传递着更深沉、更缠绵的情愫。
虹虹一听音乐就兴奋起来,把手臂放到我的肩上。
我们慢慢踏着慢四的步子行进到舞池中央。我这才发觉,在这些舞者中间,我和虹虹身材是这样般配、合谐。我甚至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羡慕、嫉妒、欣赏、赞许……
虹虹有些陶醉了,镭射灯光渐渐地暗下来,暗下来。
我感到怀中那个温热柔软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女性气息。我说不出这种气息来自哪里,也许来自她那轻盈美好的呼吸,也许来自我手中托起的那个绵软纤细的腰部,也许来自她身上那件亚麻织物的女性休闲衫,也许来自那柔腻而温热的胸脯起伏,以及那一缕细细散开的、女孩特有的汗息。
这种既陌生又熟悉,既遥远又亲近,异常美好醇厚的感觉,正在一点一点地融化着我。
虹虹的脸也一点一点变得潮红,心跳因此而变得热烈。
朦胧中,我更有力地拥紧了她,拥紧了这个如水如梦,有着一头温柔长发的女孩,并在她光洁的额上栽下一个深长的、灼热的吻……
中场休息,舞厅里响起强劲有力的,近乎疯狂的摇滚音乐,银色的镭射灯光象鬼火似地在幽暗的乐池里疯狂闪动。
一个个浑身抽动的人影象是原始蛮荒时代的巫师或是围绕着篝火乱舞的氏族部落。
我拉着虹虹走到了中间,伴着强节奏的疯狂刺激,我的动作特别疯狂、特别野怪,意兴酣畅,点点镭射之光让我们回到神秘的梦境。
最后,我起身长笑,吼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虹虹笑着拍了我一下:“少在这里发疯!”
我哈哈大笑。
我跳舞、我快乐;我大笑、我痛快!
“我爱你,虹虹!”我象匹蛮荒之地冲出来的野狼,在舞池里长嚎一声。
然而,就在我送虹虹回家时,忽然手机响了。
“陈刚哥,你能不能马上到X专来一下?”是朱莲心。
“出了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紧张。”我问道。
“老乡们都在这里,就差你了。”朱莲心的口气听来还是有点慌里慌张。
我有点烦:“你说清楚嘛,出了么事?”
朱莲心声音低低地传来:“你快来,胡小莉自杀了。”
“呵?好好,我马上就来。”我放下手机,对虹虹说。“你一个人先回去休息,我到X校去下子,一个老乡出了事。”
虹虹有点惊慌:“什么事呵?”
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是太清楚,回来后我再给你讲,一个人好好睡。被子盖好,我刚买了个电热毯,自己开一下。”
虹虹点点头。
我转身拦下了一辆的士。
等我赶到X校时,朱莲心和我们一个县高出来的七八个老乡都在门口等着。
“人呢?”我一下的士就冲上台阶问道。
朱莲心脸色有点苍白,可能还没有经历过这种大事:“我们都刚到,等你一起去医院。”
我给其他几位男老乡一人丢了支烟,点上,想了想:“先到医院去,他们学校通知了小莉家属没有?”
朱莲心摇头:“不清楚,应该通知吧。”
我朝其他几位老乡招招手:“走,莫老在这里苕等!”
我有点烦老乡里那几个男生,一天到晚不知在搞什么名堂。有时有些老乡遇上件急事需要帮忙也找不到他们的人,后来居然发展到只要遇到大事都直接来找我。说老实话,连朱莲心都比这些成天只管自己的男人强。
好在他们倒是蛮听我的。
我和朱莲心坐进一辆的士,问朱莲心:“你有没有胡小莉家里的通讯方式?”
朱莲心摇头。
我叹了口气:我们确实对胡小莉关心不够。但她也太让我失望:一个女孩子失身、失贞都问题不大,你不能主动卖身呀!那是低得不能再低的做人底线。
想起她笑我单纯天真我就有气,别的女孩子这么说倒无所谓,一个地方出来的老乡这么说,让我很伤感。农村的女孩子在城里要生存下来本来就要付出比别人多的代价,再自轻自贱的话,就再也没人把你当回事了。
朱莲心问了问其他女老乡,好在一个女老乡有胡小莉家里的电话。
我忙拿了过来,拨通了,是小莉妈妈接的。
我说:“是这样,我是她过去县高的同学陈刚,小莉可能生了场大病,看叔叔和婶婶能不能尽快到武汉来下子。”
说完我关了手机。
朱莲心轻轻地叹着气。
“莲心,你把详细情况给我讲下子。”我靠在椅背上。
莲心说:“我也是刚知道,马上就通知你了。我听学校里一个人讲,胡小莉是一个小时前从女生楼五楼上跳下来的,当时因为元旦放假,学校没有多少人,只有几个临时工,学校刚组织人送到医院。”
我皱了皱眉头:“她为么事想到自杀呢?”
朱莲心摇头:“我也不清楚,好象是失恋了。这是小莉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子说的。”
我摇头:“不可能为这点事。小莉对男人看得很透,不可能为男女情事自杀。”
朱莲心:“那就不晓得了。”
正说着,医院到了。
等我们进去时,他们学校里的领导、老师都赶来了。我和他们握了握手,自我介绍了一下,是胡小莉的老乡。但我发现这些校领导和老师有点冷淡。
看样子,他们对胡小莉印象不怎么样。
不多会儿,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你们进去可以最后去看一看她,头脑还比较清醒。”
我和朱莲心互相看了一眼:她的命保不住了。
我、莲心和几位老乡忙走了进去。
胡小莉浑身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眼睛,看去很是吓人。
她看见了我和莲心,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但是一动都不能动。
这就是我在河滩上看见的那位女孩子,这就是那个看透人情、游戏风尘的女孩子,这就是最终走向绝望的女孩子。
她其实长得并不差,在县高,除了莲心,就算她经常被男生议论。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在她生命最后时刻,我们这些喝同一方水长大的老乡能做点什么呢?
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马上掏出手机走到窗口,在通讯录里找到了电话,很快拨通了:“喂,是重庆XXXX学院的吴若峰吗,你好哇,兄弟,好久不见,现在更潇洒了吧?是这样,你还记得我们县高原来女孩子胡小莉吧?就是和你谈过朋友的?知道?不想理她?你呀,人家还是一直蛮想你哟。卖……,没有没有,你该了解她沙,那种事我们县高出来的人都不会干,你听哪个说的,现在胡说八道的人多得很,是这样,她病了,病得有点重,你能不能跟她说说话?不想说。喂,你不想说不能骂人家。我跟你说,就算人家有又怎么样?人家病得要走了,你最后跟她讲两句话,让人家走得安心一点,好不好?你个老子的,好,你他妈真做得出来,你总要回家的,到时老子上你家去骂你个狗血喷头!你个老子太没有良心了。老子晓得,人家的第一次就给了你,你个王八蛋,好,算了,滚你妈个蛋,你不要人缠!”
我气愤地关了手机。莲心一直在我身边。
我看了看她:“妈的,这男人是条狗,搞了人家转身就不认人了。”
莲心却感动地两手拉住我的胳膊,一起走进了病室。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陈刚。哦,你小子想通了?你好好跟人家讲,她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说好听点。”
然后,我走胡小莉床前:“小莉,今天我们在武汉的老乡都来了。还有个人想跟你说说话,来,你听听。”
小莉泪水一个劲地涌,我把手机放到她的耳边。病房里很安静,手机里的声音十分清晰:“胡小莉,我是吴若峰,这么久没有联系有点不好意思。听说你病得很重,我很挂念。我经常想起我们过去在县高时的情形,你千万要安心养病。回到家乡,我会去看你。再见。”
手机里传来一阵“嘟嘟”的盲音。
我收回了手机,胡小莉脸上起了红晕。
半小时后,这个女孩子就离开了人世。
看着医生将胡小莉的遗体推进了太平间,那一刻我忽然感到人的生命是多么脆弱,而人生际遇的变幻又是多么无常!
医院里很安静,老乡们都一脸的麻木,没有人为这个刚刚去世的女孩子哭泣和伤感。我知道,胡小莉平时与老乡来往不多,加上过去从县高到现在名声都不太好听,所以落得个身后凄凉。
我默默地抽着烟,想起很多年前在河滩上看到的那一幕,多少心里还是感到了某种苍凉和伤感。
我想也许是吴若峰的轻浮薄幸,使这个失贞的女孩子过早产生了自轻自贱的绝望情绪,继而看破红尘,游戏人生。
所以,我感到在她离世前让吴若峰说说话,是很必要的。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唉,就这么走了。
莲心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在一边悄悄说:“刚才我听医生说,她自杀时有了四个月的身孕。好象还有点性病。”
我看看她:“可能是这些让她心理压力太大了。可能她的家属明天才能到,我们先回去吧。”
莲心点点头,我对那几个呆子一样的老乡也说道:“现在都走吧,明天来。勤快点,人家家里人心里痛苦,你们几个女生都分下工,分别劝一劝。男生帮忙泡茶递烟,莫老坐那里象个呆子!”
我在这拨老乡里面还算是老大,经常吼吼他们。
然后出了医院,莲心问我:“陈刚哥,你今年放假回家吗?”
我点点头:“肯定会回去,不过时间会提前,春节前我还要到公司去,有个联欢会要组织筹备一下。”
莲心点点头:“陈刚哥,我想跟你一起走,有个伴。”
我点点头:“那行,到时候我买两张车票。”
莲心笑了:“好呵,那说定了?”
我点头:“好。”
回到那间出租房,打开灯,虹虹在床上睡了。
我坐到沙发上,一个人静静地抽了一会子烟。觉得心情不太好,把电视又打开了,把声音调小,转到体育频道,看起了篮球转播。
虹虹醒了,披上睡衣,象只小猫一样坐到我身边。
我把她搂在怀里,也不说话,眼睛盯着电视看。
虹虹看了看我:“刚刚,出了么事?”
我叹了一声,便把胡小莉的情况讲了。虹虹听了点点头:“女孩子其实都蛮脆弱的,莫看她们有时看上去什么都无所谓。”
我怕烟熏了她,一边把烟扔到一边的拉圾桶里,一边说:“不是别的,我只为现在这种只图眼前的享乐、痛快,只想得实惠,其他什么象责任啦、名声啦都不管不顾的浮躁劲头很不感冒。我的老乡们在县高还都好好的,现在也都慢慢在变。当然我也变了。”
虹虹用手抚弄着我的下巴,悄悄地一笑:“刚刚,莫想太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想法,只要我们自己能过得快乐、幸福就行了。”
我抱住了她:“说的也是,我陈刚又不是圣人,管他那么多干么事,有虹虹在我怀里就行了。今生无憾!”
虹虹听了,把头埋在我怀里,让我那里又一点一点地冲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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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8-27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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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考试过后,就要放寒假了。这将是我大学最后一个寒假。
虹虹听说这个假期我要回家,有点不高兴。她现在一天也不愿离开我,象是我的小影子,人们只要看到我,身边总有个小跟班。而我一天见不到她也象丢了魂,总感到少了些什么。
但是,我这个假期和春节将会在武汉渡过。回去只是看一看妈和妹妹,还有经常帮助我们的大伯父,另外,我妈也多次让我去感谢一下朱县长,我也想去拜望一下莲心的爸爸。
“那你早点回来呀。”虹虹眼睛都红了,拉着我的衣袖。“我会天天给你打电话的。”
我笑了笑:“虹虹,莫这样子,搞得象生离死别的,春节我还是要在你家过的嘛。”
虹虹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一走我就不愿意在那个出租屋里呆。一到那个屋里我就想你想发疯。”
我把她轻轻搂在怀里亲了一下:“乖,我去两天就回来。你先回自己家里。”
虹虹笑了,问:“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你妈妈呀?”
我想了想:“等春节过后,公司里的事忙完了,我就带你去。”
虹虹笑了:“你妈妈会不会喜欢我呀?”
我拍拍她的脸:“这漂亮的城里媳妇么会不喜欢?”
虹虹打我一下:“少说好听的。你走了我就到商场去,看有没有你妈妈喜欢的东西。”
我有些感动:“你买的她都会喜欢的。”
我提着行李出了校门,回头看时,虹虹在校门口的大树下望着我,手老在擦眼泪。我朝她招招手,让她快回去。
这次回去,我给方总提前请了假。我说是想提前先回去看看家里,给爹上个坟,再拜访一些熟人朋友。然后再赶回来办联欢会。免得耽误了工作。
那时方总的目光变得温柔了,还亲昵地拍拍我的脸:“刚刚,还是蛮敬业嘛。” 然后坐在桌前给我批了个条子交给我,让我到小李那里领了四千块钱,让我给家里买点东西带回去,也让我代她向妈妈问个好。
我感动地说:“方总,谢谢您。”
她笑了笑说:“早点回来,冬冬蛮想你的。”
说实话,我很喜欢方总这样对我。我感到了她对我的信任和关心。
不过潜意识里我有种怪怪的感觉。她那种体贴、关怀的目光和神情,象是比我妈妈小一点的小姨或小姑,又象是大姐姐对弟弟的那种关爱,既慈祥又温暖,一种暖融融的感觉。
只要她永远这样对我,我想我的未来会是一片光明。
是的,我会努力的,我不会让方总失望,一定要干出个样子来。到那时,我会象虹虹爸爸那样,成为一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的成功男人,一个大武汉上流社会的贵族!
最重要的是,我要让虹虹从内心深处真正承认我是个有用的男人,不是个什么都靠女人的窝囊废!那样她才会真正地爱我,而不是怜悯和施舍。想起过去我灰溜溜地看着她为我买这买,那连的士费都是她来掏,简直让我直不起腰来。老子是个男人哪,将来就是负有养家糊口责任的一家之主啊!
有时,我既感谢她,也感到对不起她:这个债欠得太重了!
唉,这是两三年来一直在我心底徘徊不去的心结:我欠她太多了,简直象个靠女人为生的上海滩小开!
想起那天站在长江大桥上的那番感悟,我真的感到生活象个残酷的搏击场。人们只为强者、胜利者喝彩,而不会去管那些失意者的眼泪与忧伤。
现在只要谁扔给我一根向上攀登的绳子,我会毫不犹豫地接过来,牢牢地把握住。
我打的到傅家坡搭长途公汽走,反正能全额报销,坐长途汽车回到市里去,再转车到县里。
哪晓得今天买票的人格外多,都是象这样的学生,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我想起了朱莲心说好和我一起走的,掏出手机正想问一问。手机就响了。
一个温柔的女生声音,十足的家乡话:“陈刚哥,你在哪里?”
我笑了:“哦,是莲心呀,我这就准备走了。你要走,我就帮你再买张车票。”
莲心在手机里笑嘻嘻地说:“正好,我爸到武汉开会,他的车也来了,今天回去。你到我学校来吧。”
哎呀,太及时了!我看了看那车站正在排队的长长人流,答应道:“好,我正准备排队呢,没想到今天买票的人这么多。”
“那快来吧。”莲心关了手机。
等我到了莲心学校,果然见一辆桑塔那2000型的白色轿车停在校门口,一个司机正抽着烟。 我用家乡话问那司机是不是XX县的。那司机闻听,和气地点头:“是的,你是莲心的同学?上车吧,她刚打电话说有个男同学要来。”
我把行李放在了后座里,然后坐上了车。在车里给莲心打了个电话:“莲心,我上了车。等你呢!”
莲心在电话里声音听起来有点撒娇:“哼,比我还快呢。过来帮我提行李!”
那司机离我很近,听得一清二楚。 我关了机,忙起身开门出去。那司机笑了:“小伙子快点,再晚一点,媳妇就跟别人跑喽。” 我知道他误会了,也懒得解释。
这时莲心已经从校门出来了,几个男生正帮她提着行李。我大步过去接了过来。 莲心看我很卖力样子,脸红红地,然后朝那帮刚下了苦力的男生道谢。
那男生们用很特别的眼光看看我,然后朝莲心挤挤眼。莲心娇嗔一声:“看什么看,人家是老乡。”
一个男生笑了:“是老乡,是老乡。我全当没看见,真的没看见。”
另一个男生哼起了歌:“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然后一阵大笑而去。
莲心红着脸道:“讨厌!”
我看了看她,笑道:“你还蛮有魅力嘛。这么多男生围着你转。”
莲心说道:“他们平时懒散得很,就是为女生办事还算勤快。”
我笑了,帮她把行李放进了后座。
上车时,我正犹豫怎么坐呢。不知道朱书记平时是坐后面还坐前面。照理应该和女儿坐在一起。我们毕竟只是同学关系——自打进了新时空,和方方面面的领导都打过交道。我这方面比过去熟悉多了。
莲心却在后座拍拍车椅:“傻愣着干嘛,进来呀。”
我便放了心进去,朱书记大概爱坐前面的驾驶副座。
上了车,那司机就一路往家乡方向开去。
我和莲心并排坐在后面。 我问莲心:“你爸呢?”
莲心说:“他不坐这个车,准备和其他几个县的书记们过两天一起回去。”
司机在前面笑道:“他要来了,你们也不方便吧?”
莲心忙说:“李伯伯,他是我的高中同学,您别误会。”
司机连连点头:“不误会不误会,我也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老乡见老乡嘛,两眼泪汪汪。”
这个司机很风趣,爱开玩笑。
莲心噘起了嘴:“李伯伯,你别开玩笑。”
一会儿,莲心问我:“我听你们学校的老乡说,你和那个校花吹了?”
“校花?”我有点诧异,“什么校花?”
莲心轻声说:“就是那个有点拽的、蛮活泼开朗的女孩儿。”
我笑了笑说道:“哦,你说虹虹呵。没有,我们和好了。”
莲心咬咬嘴唇说道:“陈刚哥,其实,当初你说和武汉女孩儿谈朋友,我知道会有麻烦的。”
我回头看了看她:“那为什么?”
她的脸埋在长发中,轻轻笑了下:“凭感觉,她会欺负你的。你太老实厚道,武汉的女生心眼儿都很多的。”
我知道这是老乡们普遍的看法。
我轻摇了下头:“她好象还不是那种,对我很好。”
莲心奇怪地问:“那你们为什么会闹得那么凶?”
我一愣:“你到底知道多少?”
莲心眼圈红了一下:“陈刚哥,我只晓得你给人家下了跪,她还在耍弄你。”
我的脸瞬间热得发烧。 这件事居然传到了她的耳朵里。我沉默着,身体却在一阵阵颤动:他*妈的,老子的脸丢尽了!
莲心看我这样,轻轻靠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陈刚哥,我晓得你心里难过。”
我发现前面的司机把后视镜移了个角度,朝向外面,大概真的误会了。
莲心凑近我的耳边说:“陈刚哥,上次你到我们学校来看樱花,你走后我一夜没睡着。”
我想车站里吻她的那一幕了。莲心的身体慢慢靠在我的身上:“陈刚哥,大城市里的女孩儿最会欺负你了,你不要再上当了。”
她回头看了看前面的司机,他一动不动,专注地开着车。
莲心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对我说:“陈刚哥,你要是对我象对那个女孩儿,我,愿意,把第一次,给,给你。”
说毕,她脸红如霞。我感到一阵狂乱的心跳!
我定了定神,看看莲心,摇摇头:“莲心,我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很爱我。真的。我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再辜负她,我真就不是个男人。”
莲心眼里一下汪出了泪水,转过头伏到另一边哭着。
我看看司机,脸色象不太好,眼睛飞快地扫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些领导的司机都是耳报神,会悄悄跟领导们吹风的。顿时有点慌了神:让朱书记晓得了,还真以为我欺负她了。
我坐过去,凑近她耳边悄悄说:“ 莲心,有话我们回去说好不好?让外人晓得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莲心这才抬起头,捶了我一拳:“你就是欺负我了。我告诉阿姨去。”
“阿姨?”我一愣。“哪个阿姨?”
莲心笑了:“就是陈洁的妈妈。”
陈洁是我的妹妹。这个莲心,怎么弄得一清二楚呵?
前面已经进入本地的地界了,山峦连绵起伏,绿色田野宽广无边,大片大片故乡的油菜花金黄金黄。
我心情变得好起来,对莲心说:“看,终于到家了!”
说实话,从农村出来的学生,大都有这种体会,在城市里一呆久了,特别想到那种乡村山野里去安静安静。在乡村里,没有那种嘈杂的市声,没有把空间拥挤得格外逼窄的人群,没有让人难以招架的人前阿谀、人后诽谤。至少,空气都格外清新,月色都比城里的好看——城里人哪顾得上看头顶上有没有月亮呵。
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一进我们牛牯村,一看见村东头那排哨兵似的松林,那一竿竿修长的竹林,我就格外兴奋。家里的老黄狗还认识我,隔老远一看见我就汪汪叫了两声,摇着尾巴跟着我到处转。
母亲刚下地回来,正端着盆刚切好的猪草,到猪栏屋里喂着猪。一见我回来,脸上有了笑意:“刚娃子,你回来这么早啊?”
我喊了声妈,便放下行李舀了瓢水,洗了把脸,然后边擦手边出来:“妈,你的病好完全了?你歇会儿,我来。”
妈慈祥地看着我,把东西交给我:“还在吃药,感觉好多了。”
“妹呢?”我一边喂猪食一边问道。
妈说道:“她还在学校里住读,没回来。”
等我走进屋里,还发现家里安了电话。妈在身后说这是刚安的,是为了和我联系方便。过去成天跑老远到供销社去打电话。
我心里感到了一丝痛快,就屋前屋后转了转,发现家里有了不小的变化,猪栏屋翻修了一下,干净多了;还多了两头大白猪。
妈就陪着我,指着猪栏说:“你寄回来的钱把猪栏屋重新修了,还添置了冰箱。给你大伯父还了五千块钱。其过去人家帮过我们一家子,这恩不要忘了。你吃了饭就到大伯父家去一趟。”
我点点头,一回家我喜欢听妈唠叨。爸走了以后,她身边成天没个说话的人。
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点不好开口。
我看出来了,就问:“妈你有话就说嘛。”
妈小心翼翼地问道:“刚娃子,你是不是谈了朋友?”
我笑了:“是妹告诉你的?”
妈欣慰地笑了。
我知道,我谈了朋友她心里是很高兴的。
她有点神秘地问:“听说是县里朱书记的姑娘?”
我一听忙说:“不是不是。是武汉的女孩儿,叫斯晓虹,大学里认识的。我们谈了快三年了。”
妈的脸上明显失望了。我刚才听朱莲心说过她父亲现在是县委书记了,一把手。 在我们那里,跟县委书记攀上亲,跟过去当了皇帝的驸马差不多。
妈疑疑惑惑地问:“那村里的人都这么说呀。”
我没解释:“反正不是。”
妈叹了口气:“刚娃子,你莫在外头找个妈不喜欢的回来。村里好几家婆婆和媳妇天天怄气吵架。”
我笑了笑:“那朱书记的姑娘就好?”
妈终于讲了一大通让我意想不到的话:“刚娃子,你不晓得,我生了病,人家朱书记的秘书专门来看过我。有几回我在县里住院,朱书记的爱人也和我一个病室。她说她的姑娘,叫什么莲心吧,天天在她耳边念叨你的名字。那姑娘从武汉请假回来看望她的妈,到医院来过,见了我嘴蛮甜叫我阿姨,给我送了水果,还偷偷在里面塞了一千块钱。我硬是让你妹把钱还人家了。那姑娘长得好俊好水灵喽。在我面前老念你陈刚哥的,问你回来没有。唉,我还真以为你们在谈朋友哦。”
这些我居然是头次听到,心里很不是滋味:怎么稀里糊涂就欠下了这么多的人情? 难怪朱莲心对我家的情况清清楚楚的一本帐。
我对妈说:“过了春节,我把虹虹带回来的,她这两天正忙着给您买礼物呢。”
妈笑了:“这丫头还蛮懂事呢。”
我笑笑说:“您保证满意。虹虹比我还懂事,做事又麻利,小嘴又甜,还是学生会干部。特别是人长得好漂亮,跟我们家墙上年画里的姑娘一样。到时你老人家别以为是电影明星来了呢。”
为了营造将来良好的见面氛围,我充分发挥了中文系学生的口才,赞美之辞滔滔不绝,开始了造神运动。总之,虹虹就是我的神。
妈笑得脸上象一朵菊花儿。
回家的第一夜,我睡在自己那间硬木板床上想了很多很多。
说实话,要在两年前,我会下决心跟莲心好的。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儿,如果没和虹虹谈朋友,我也许会和莲心成为和谐的一对,象大多数平凡人家一样过得安宁而幸福。莲心会是个很好的贤妻,并且不用担心她会象丁雅莉那样红杏出墙,给丈夫戴顶绿帽子。
她该是一个正经男人最理想的选择呵!唯一就是心眼儿太多了点,我感觉有点招架不住。以前怎么没觉着呀?
现在我和虹虹好了。虹虹对我一片真心,我也喜欢她。说老实话,我真想一毕业就把她娶了过来,免得夜长梦多。别看现在女人到处都是,适合你的、真心待你的好女人,其实并不多。
这也是一种稀缺资源哪。
我在床上抽着烟,想起在她寝室里那冲动之下稀里糊涂的一跪,也值。跪个老婆回来有什么不值的?将来为我再生个一儿半女的,那算是增值了,赚了一票。呵呵。
这么想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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