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错爱（同志小说）

菩提小妖

四十五
??
??有时候人总是那样的无奈，仿佛正如王菲所唱到的一样，“我就想一颗棋子，进退任由你决定……”。李良和我就这样不明不白在一起，我没有如董老大和我说的一样的学会拒绝，而只是没有接受。当然在李良看来他觉得我是接受了的，至少他觉得我们看起来像队一对情侣，比如晚上睡在一起，甚至吻在一起。
??肖白偶尔会打电话来问我，她问得依然是老问题， 说的也依然是老话，当然她还说她的远见，在她作为我和肖杨的见证人的时候她就知道我们现在的分手，只是她说唯一让我想不明白的是，肖杨会是如此的难过。她甚至还说，我有时候看着肖杨，心里也真不是滋味。
??我也说我很难受甚至很抱歉，当然我现在似乎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不让肖杨或者肖白知道我和李良的任何事情。
??李良每天都很开心，我想一个人恋爱的时候是最没有脑子的时候，李良大概也是如此，他的诗歌我是很久都没有看过了，只是当他把“爱情，爱情，爱情，我就是爱情，天使，天使，天使，你就是天使”这样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我看的时候，我才觉得这厮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才华了。当然我也会毫不客气的对他说：你丫写的什么东西。
??他就哈哈笑笑说，我写的是垃圾。
??于是我会拿起他的诗集，故意朝这垃圾桶走去，“这样才是物归所处。”
??他也不管，说都是垃圾，扔掉了也好，呵呵，我只要你一个宝贝就够了。他在寝室里常说这样的话，董老大当然知道，但是也不由得会笑几声，而王大头则更厉害的说，你们两个再这样下去我们寝室可要添丁增娃了。
??我当然不会理这样的事情，而李良则似乎很愿意和王大头侃这样的事情。他会说，添一个小李良好呢，还是添一个小陈默好呢？
??当然最后的结果是被我砸下去的枕头堵住嘴巴。
??似乎我们有真的开始快乐起来了。真的快乐了吗？也许吧。我这样想到，就算是仅仅几天的时间，还是希望能够如此的快乐下去。
??李良的父亲这个学期似乎来晚了一点，将近快十一的时候，他才来，当然现在的大学这一点似乎比较的好，不会马上向一个同学收取学费，所以李良也住得安心，况且他现在似乎什么都没有考虑，只是希望和我在一起。看见我就高兴的要命，我都怕了他。
??他父亲来的时候，刚好寝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而我有恰好在床上看书。他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然后轻声的问道，李……李良在吗？
??他出去了，马上会来的，叔叔你先坐。我一翻身，跳下床来，那样的姿势似乎很恐怖，我看李良的父亲都恨不得要跑过来接住我了。
??我帮你叫下他。我拿起电话，打算给李良打个电话。
??他爸忙说，我不急，不急的，不用催他，我等他就是了。
??他又没什么事情干的，呵呵，没关系。我顺手拿出个一次性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然后还是拨通了李良的电话，“小子，快回来。”
??“哈哈，你想我了呀。我看完这些东西就回来。”他说道。
??“你爸来了。”
??“他怎么又来了，我都说过不用来了。”
??“你什么意思呀，快来。”
??李良是过来了，但是显然没有快乐的劲儿，而且拉长了脸，也不叫他父亲一声，走进门，和我打了声招呼，就坐在椅子上，甚至背朝着他的父亲。
??我狠狠的捅了他一下，他爸也一样的沉默，只说了一句，小良……。然后就掏出口袋里的用手帕包好的钱，厚厚的一叠，但是看起来都破破烂烂的。
??这里是5000块，今年你妈……你姨的生意不好，你小弟也读初中了，所以只有……只有这么多了。他有点颤抖着把钱给李良，然后有从内衣袋里掏出两张褶皱的很的10元，这些，这些，也给你……。
??我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看他那样子，心里有点颤颤的。因为我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父母这样子给我钱，每年的学费都是存到银行卡上的汇过来的。
??这个不要。李良把那20块钱退给他。把5000块钱放到了抽屉里，然后也不说什么话。
??那，那，那我走了。他爸起身，但是眼睛还是牢牢的盯着李良，慢慢的退出寝室。
??李良，你丫有病。我实在看不过去，狠狠的朝他揍了一拳，他是你爸呀。
??他也不还手，我知道以前李良也是那样子，但是以前每次我们都回避这样的场面，比如去洗个东西，或者到隔壁的寝室去看看。这一次这样的让我看到，我实在不知道李良他在想什么东西，就算他父亲在怎么样，他还是他父亲，生他，养他的父亲。
??他父亲似乎听到了我的话，又走了进来，你……你别怪李良，我……他想说什么又觉得不方便和我说。然后又说，小良，十一回趟家吧，你姨和你小弟都想你呢。
??知道了。李良说道。
??真的，他们真的想你。他爸似乎有点哽咽，但是又急急的恢复原态。
??我也要去，不知道叔叔欢迎不？我看不下去，说道。李良诧异的盯着我。“你不欢迎我去呀！”我朝他吼道，“叔叔放心，这个十一我一定把他带回来。”
??他爸给我投来感激的一眼，然后又看着李良，那样子似乎真的很想过来摸摸李良的脑袋，然后才真的迈出了门。
??李良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忧伤。

菩提小妖

 四十六

十一马上就来了。李良整天都有些忐忑不安，他似乎很不想回去，更不想让我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但是我对他家里的情况至少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况且我觉得李良这样子躲着也不是很好的办法，一个人躲的了一时，可是躲得了一生吗？再说他们是李良的父母，至少李良完成学业，长大成人，都是靠着他们的。这样的问题总是让我自己痛苦万分，我不由的总是想起父亲那天在我面前重重的一跪，还有母亲那极度伤心的眼神。我能够瞒得住他们吗？我似乎已经违背了自己答应他们的一切，至少现在看来，李良和我这样的关系已经完全是一对同性恋爱人之间所有的。
而且我还会想起肖杨，肖杨他要是知道现在这样的结果，他会怎么样呢？这一切似乎都很沉重，而我能做的似乎仅仅是让自己假装的快乐着，一天，两天，还是三天，这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董老大有时候还会和我谈话，他一直劝我放弃这种生活，他说自己是重要的，但人不能总是为自己活着，做出必要的牺牲在这个社会是必要的，并且合情合理。
他和我谈话的结果一般是我说不出什么话，他也不好意思说，然后就是两个人看看彼此，会心一笑。
我还在做决定是不是真的要去李良家的时候，刚好接到了李良父亲的一个电话。那天说来也巧，李良刚好被系主任叫住说要参加一个什么诗歌征文。所以我说李良不在的时候，他父亲问道“你，你是那天的那个同学吧？”
“是我，伯父”
“哦，你这次真的来我们这里吗？”他问道。
“我……”
“不来了吧”他父亲很失望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小良他气我……”
“不，不是的。”我面对这样的事情更加的束手无策。
“你帮我劝劝他。”他似乎要挂电话了。
“伯父，我们会来的。”我在这种事情面前很容易冲动起来，也不考虑什么，就答应下来。
“真的。”他的声音一下子就高了起来，不用担心住的地方，我们这里虽然不怎么样，但还干净。这位同学，你叫陈默吧。”
“嗯”
“陈默，我们谢谢你。”
“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挂了电话后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善事一样，但又觉得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做。首先我得和我爸妈说吧。
我打电话给爸的时候，他没说什么。一直听着我说完很多话，然后说“默默，你不会恨我们吧”
“爸，你说什么呀”
“我怎么会恨你们呢?”我仿佛听到电话筒那边的我的父亲扭头叹息的样子。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我爸他连说了三个同样的词，然后说，“去吧，出去走走也好。”
我和李良说要去他家里的时候，他显然做了很多次的准备，并且想了很多个理由，企图让我放弃这样的想法。可是我只说了一句话“李良，你如果是真的喜欢我，那么请你答应我。”他于是看着我，呆呆的。
王大头听到我们要去李良的家里，他似乎也有同样的冲动，只可惜他好已经佳人有约，而董老大则更加的没有时间。
出发的那天，李良仿佛丢了魂一样，一会儿拉下这个东西，一会儿拉下那个东西，我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也不说什么，就一个劲的理着东西。
我说你要是再拖延时间，我一个人去你家，迷路被人打劫，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就一那自己的行李，头也不回的朝火车站走去。
他在后面跟了上来，朝我看看，我故意装出一幅生气的样子，不理他。
默默，默默……他这样的叫着我。
我说，你小子要是不尊敬自己的父母，你丫以后就别跟我称兄道弟。然后扭头朝前走。
默默……他还在我后面叫着。
我说，你小子就不要叫了，恶心的说。回头正准备给他一拳的时候，却发现，肖杨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我，还有李良。

菩提小妖

四十七
??
??我希望我们都能活着
??伴着早晨的朝气
??我愿与你白头偕老
??在人类的活力中生存：
??孩子的笑脸，
??人们的友善
??没有眼泪的爱情。
?? ----西瓦尔《播种》
??
??我想我不应该再继续这样的被怔住。三个人怔怔得看着对方又该以何种姿态结束呢？这个世界已经够疯狂了，这些日子对我来说已经够糟糕，并且糟糕透顶。我不希望再继续这样的生活，但是没有人来帮我，我只有自己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并且不断的用血淋淋的手拔开前途的荆棘。
??肖杨，请你忘记我。我紧紧地抱住肖杨，然后这样对他说。
??可是我不能！你难道真的忘掉我了吗？他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直愣愣的盯着我的眼睛。
??但是我……我本来想说我不能对不起我的父母，可是霎那间我想起了李良，我这个理由能成立吗？这似乎是个天大的笑话，并且这个笑话仿佛是一块巨大的时候，它压的我喘不过气来。
??李良看着我们，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仿佛觉得自己对不起肖杨，毕竟现在在他的意识里，我和他已经完全是一对爱人了 。
??你能忘记我吗？肖杨重复着这样的话。
??不能，不能。我又一次轻易的输掉了，我憎恨我自己的懦弱，无能，憎恨自己为什么总是在最后的关头软弱下来，面对肖杨是这样，面对李良是这样，面对我的父母也是这样。
??让我们再开始吧，我保证，保证不会让你的父母知道这一切的。我愿意偷偷摸摸的生活着……。他忍不住了，重新把我抱在怀里。
??默默，我在车站等你。李良突然扭头就跑了起来。
??我……。我推开了肖杨，“我忘不了你，我相信你也忘不了我，但是，我们只能这样子了，肖杨，我对不起你，请让我们保持对彼此的美好回忆好吗？”然后我一把拿起背包，拼命的跑了起来。我能跑的了吗？天知道。跑的了他，跑得了这个圈子，跑得了这个世界吗？
??让我就这样的跑下去，
??脚步不停，
??心跳不停
??朝着那个无底
??的深渊
??跑下去，跑下去……
??李良坐在我的旁边，呆呆的，不说话。我看着车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十月了，十月该是收获的季节吧。可是我没有看到过多的收获的场景，我看到了沿途成堆的垃圾，一个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远处的公路上缓慢行走，而那条似乎刚刚出生的小狗，又突然在我的目光下被汽车给碾死了。我目瞪口呆，并且开始有点精神恍惚。
??默默，你，你没事吧。李良的声音把我又带回了现实。他的手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这让对面坐的那个女孩子老是不住的笑，并且和她的男友窃窃私语。
??默默。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比他对你更好的。我理解你，真的。李良悄悄的说道。
??我知道，我也相信。我只能这样说。
??这个长达14个小时的征途彻底让我崩溃。我一直难以入眠，并且吃不下东西。肖杨的身影，话语时刻在我的脑海里徘徊。况且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久和火车，不由的就病了。
??这让李良慌张不堪，李良向来不是个能照顾别人的人，一会儿他帮我去洗毛巾，一会儿又给我买喝的，买吃的。
??幸好14个小时终于过去了。我下车的时候，几乎是不会走路了，腿都有点浮肿了。 李良背着所有的东西，一手扶着我，慢慢的出了成都的火车站。我似乎没有力气看这个城市，所有的火车站都是那样的嘈杂，并且拥挤，肮脏。况且我们也没有很多的时间看这个城市，李良说从火车站去他家里还要做汽车大概四个小时。这四个小时，几乎夺去了我半条命，尽管是有空调的车子，但车子的异味以及这个和浙江迥然不同的气息，让我呕吐了三次。
??你看你，还一定要来，要是出了点事情，我怎么和你爸妈说呀。李良一边帮我打理，一边有点埋怨。然后又数落起他的父亲。
??我也不想说话，任由他唠唠叨叨着。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我到了李良住的村子，看到了李良的父亲。

菩提小妖

四十八

我从来没见过一个父亲会由于自己的孩子的到来兴奋到如此地步。李良的父亲，居然说不出话来，眼里明显是泪光，而看我的时候，则更多的是感激。
默默……陈默生病了。李良说道。
怎么，这…… 他父亲有点惊慌。
没，没什么。我想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身体还是很难受的。
快点到家里去吧。他父亲说道，然后就领着我和李良来到了他家里。
这是个地道的中国小城镇，古老的排房子中间偶尔穿插着几幢异常显目而又格格不入的新楼，有几辆摩托车停放在路边，偶尔还可以看见一辆上好的汽车。
路上不断的有人和李良的父亲打招呼，并且对李良赞赏不已，“大学生，回来一趟难得呀”而有孩子在旁边的父母都会对自己的孩子说，“娃儿，好好向李良哥学习，考上大学”。
李良的父亲，一面很友善的和人家打招呼，但是自豪感不难看出来，一面又似乎担心我的身体，急着把我安顿下来。李良对那些赞赏也不大在意，只是还算礼貌的回人家。比如“二爷子好，德叔好”等等。
我正想问李良他家在哪里的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从一个貌似饭馆的地方跑了过来，一把拿起李良的行李，就叫着，“妈，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于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李良的母亲，她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年轻，漂亮，和李良的父亲似乎很不相配。
“李良……”她叫了李良的全名。
“嗯”李良应了一声，就扶着我进门了。
“他生病了，可能坐车累了，先给他弄些热水，洗洗。”他父亲说道。
“我去拿”李良的弟弟说着就朝屋子的后边跑去。
李良的家其实在这里应该算不错的，前面应该是家小饭馆，后面是他们的住所，而我所住的房间里，也有电视，空调，并不比我家里差多少。
这一天我似乎吃不下东西，李良也不肯去吃。他父亲也不说什么，只是他母亲说，菜都做好了，能吃就来吃点吧。我想想也对，人家都一番好意，我如果不去吃，李良肯定也不吃的。把他们见到李良的兴致都要大打折扣，于是就下楼去吃东西。
饭馆里有几个人还在喝酒，吃饭。看见李良都不由得夸奖几句。
我以为我们大家是一起吃饭，可是李良的母亲和父亲看来还在忙着生意，要我们先吃。我说等一等，他父亲就说，同学，你不要介意，就当家里一样，你先吃点，然后早点睡觉，明天你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看看满桌子的菜，确实也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和李良一起上楼了。
晚上的时候，李良是和我睡一个屋子的，他父亲问过要不要单独睡，如果习惯单独睡，就叫李良和他弟弟去睡。我说没关系的。
不想他弟弟上来，说，哥，你和我一起睡吧。
阿建，哥有朋友在呢，呵呵。
我还想问问你大学里的事情呢。
这个，呵呵，以后你考上大学，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怕考不上。
说什么呢，你是我弟弟呀。李良和他弟弟的关系似乎比他和他父母的关系好的多了。
李良，你和你弟弟去睡吧。我说道。
你说什么呢？
那要不让你弟弟和我睡，嘿嘿。我吃了东西后，休息了一会儿，身体确实也好的差不多了。
神经，你要敢碰我弟弟，我就杀了你。李良说道。
小弟弟，你过来。他的弟弟正有点不知所措。要不要听你哥哥在大学里的糗事呀。
他看看李良，很有兴趣但似乎又有些怕李良。
你别怕他，有我在呢。我说道。然后故意摸了摸他的头。
你疯子。李良拉起他的弟弟就朝他弟弟的房间走去。
喂，你个疯子，真走了。他一走我反而一个人，觉得有些无聊。看了一会儿电视就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精神抖擞，而肖杨前天的一切又开始变得模糊，并且不再记忆深刻。他父亲似乎一大早就去买菜了，他母亲一直微笑着。这地方的空气真的是清新，尽管像所有的城镇一样，不时的在角落里有大堆大堆的垃圾。
李良说这里没什么地方好玩的。你来这里就呆在我家，不过给我家当免费的服务生也好。
他弟弟说，哥，要不我们去抓鱼。
抓鱼？怎么抓呀。我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只听说过钓鱼，抓鱼，难道像渔夫一样的抓吗？我想起了电视中一条小舟，一个渔夫，几只鸬鹚。
我带你去。他弟弟说道。然后就跑到屋子里，那里几个叉子。我看这叉子小巧玲珑，大概有半米长，看来似乎都是他弟弟做的。
是你自己做的呀？
嗯，我哥教的。
你？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李良，你个臭蛋，居然还会弄这个。
靠，你小心点，不要叉到脚，等会儿。
切，大哥给你表演一下叉鱼的本领。我拿起一个叉子就对他弟弟说，走，我们走，别理他。
他弟弟呵呵笑着。

菩提小妖

四十九

我真是一个什么都干不成的人。原本以为叉鱼就是对这鱼叉下去就行了，况且我也意识到鱼是活着，按照物理学的基础，看到的鱼要比实际的浅一些，还注意了鱼在水中会朝那个方向前进。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鱼喜欢欺负陌生人，就是不让我抓住。看着李良瞬间就抓了四五条，就算他弟弟吧，也已经有两条在握了，感觉羞愧极了。
你呀，过来。李良看了看我，说道，我来教你。
去，谁要你教了。小建，你来教我。
我，我也不行的。他弟弟笑着，还是我哥教你吧。
我想想要是一条鱼都抓不到，那以后肯定成为寝室的笑话了，所以只好勉强过去，瞪了李良一眼，说道，你小子要是教不会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呵呵，他笑笑。
没想到我还真是笨到家了，李良大概反复教了我十几遍，我也基本掌握了要领，但是谁知道，就是抓不到鱼。
你个猪头，咋以前没看出你这么笨呢？李良看来已经不耐烦了。
靠。我回头给了他一拳。
没想到他突然从背后抱住我。这让我吓了一跳，并且手中的叉子都掉了。他想干什么，这疯子，难道就不顾他弟弟在吗？我试图挣开他，没想到他说：想什么呢，你这么笨，只能手把手的教你了。
他弟弟呵呵的笑着，说，我又抓了两条。
李良这样的教我抓鱼，不但让我难受，而且心里总觉得别扭，不说抓到鱼，就算是看鱼都看的不清楚了，这当然没有什么收获，李良表现出一幅孺子不可教的姿态，口角还鄙视的笑着我。
你个猪头，得意什么。我狠狠的推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哗啦一声就坐到了水里。
靠，你……他站起来，也一把把我推倒在水里。
你……我还没说话，他就又扑了过来，把我狠狠的压在水里，害得我连吃了几口水。
你干什么。放开我，救命呀。我和他在水里推来推去的，李良有点疯狂的，最后在水里紧紧的抱着我。
哥，哥，你们别闹了。呵呵。他弟弟的声音吓了我们一跳。
你这个疯子。我推开他，朝他弟弟走去。
我们回去的时候，都差不多中午了，李良的母亲已经做好饭了，看我和李良湿淋淋的样子，赶紧叫我们去洗澡，十月份一不小心就感冒了。
大概中午的时候客人比较少，所以大家都一起吃饭了。我看那些菜似乎都是我平常在学校里常吃的东西，而且也没有加什么辣的，看来李良这家伙已经和他父亲说过了我的喜好了。这家伙，原来还是有细心的地方的。我朝他看了看，他给了我一个白眼，似乎还在骂我笨蛋。
看的出这菜他们都不大喜欢吃，尤其是小建，好像很不习惯。我看他后来就拿了些辣酱，倒在饭里，吃起来。
叔叔阿姨，我其实也喜欢吃川菜的，到四川来了，当然要吃地道的川菜了。我对他们说。
阿。他们都看了看李良。
呵呵，那我现在给你去烧个酸菜鱼。李良他妈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要去给我烧菜。
不了不了，我又不是马上就走，晚上，明天都可以呀。
辣死你。李良说道。
下午的时候，李良被他父亲叫去，说去拜祭一下他的爷爷。小建本来也要去，但大概怕我一个人无聊，他父亲叫他留下来陪我。
小建就拿了一下作业，让我来教。说实话，初中的东西，早忘得一干二净了，有些东西，根本就记不起什么公式定理。不过答案到还都做得出来。不过小建本来就比较聪明，看我忘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问很多了，转了个话题，问我说。陈默哥，我哥他有女朋友了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哈哈，他肯定有了。昨天晚上他都睡不着呢。
什么，睡不着就有女朋友呀，你小子，不单纯。我说道。
嘿嘿，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说道。
他说梦话了？
嗯。
说什么？
什么爱你，真的，这世界，疯了……等等。
那是你个在写诗。他是诗人呢，在学校大名鼎鼎。
诗人是不是很受女人欢迎？
嗯，靠，小家伙，思想不健康呀。
哈哈。
我突然想了解一下，为什么李良和他父母的关系这个样子。小建，你哥是不是和你爸妈关系不好？小建一听这话，就耷拉起了脑袋，轻声说“嗯，我哥看不起我妈。”
这……不会，你哥不是那样的人。
我妈和我爸是后来才结婚的，我也不是我爸的孩子。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泪光盈盈的。
这没什么的，小建，在我们那边这样的情况很多的。我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只是想问问李良的情况，没想到会惹这个孩子伤心。
可是我不知道我父亲究竟是谁？我妈以前……他哭了起来。
别哭，别哭。我慌了手脚，别哭，小建，都是我不好，我……。
我知道我哥看不起我妈。他平静了一会儿，然后说，陈默哥哥，你帮我劝劝我哥，其实我妈真的对我哥很好的。
嗯，这家伙，看我不收拾他。我说道。小建，不要管别人说什么，一定要好好的爱护自己的妈妈……我说道这话的时候，心里突然想起了我的妈妈，我爱护我的妈妈了吗？我对得起他们了吗？我答应了他们，可是我现在做到了吗？这样的想着，不由得又开始心酸起来，眼里一下子迷茫起来。
生活，
美好，健康而耀眼的生活
请给我一条捷径吧
不要让我迷路
不要让我跌倒。
我真的怕了
生活！

菩提小妖

五十

我想我应该和李良谈谈，毕竟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是想缓解或者说改善李良和他父母之间的关系。尽管这看起来似乎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依然不明白李良是我生命中的什么人？我确信自己把他当爱人了吗？我想我不知道，真的不知到。但是只把他当一般的朋友无论从现实上还是从情感上都站不住脚。有时候，我会问自己，我真的放弃肖杨而选择李良吗？当然这样的想法毫无结果并且让我头疼无比。我想我现在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什么都不想，然后任由日子这样一天天的过下去。
李良似乎拒绝我谈他和他父母亲之间的事情，他的拒绝不是说一下子跑开，以逃避的方式来拒绝。他就静静听我说话，除了偶尔给我几下目光，几乎可以说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我的话语仿佛是一块石头扔进了死海。我想那样的感觉确实不好受，所以我大声的叫了他一声“李良”。
他有点诧异的看着我，“你干什么？”
“我……我讨厌你这个样子”我说道。
“那你喜欢我什么样子。”他嘿嘿的笑了笑，把我抱住“希望我疯狂的样子，燃烧灵魂，燃烧整个大地，世界，以及这这宇宙中所有的精灵，只留下你，还有我，重新创造这个世界，不，新的时间……”
“你给我打住……”我刚要推开他，他就吻住了我，容不得我说半点话。
我是吓了一大跳，不可避免的想起上次在我家里的情形，死命的把他推开，“你，你不想活了”
“你怕什么？”
“我……”
他又一把揉住我，“默默，别想太多，我不会害怕什么的，我会一直和你走下去”他说的煞是严肃，但是这让我恐惧，真的，让我恐惧，而我的恐惧在那个时候是一件多余的事情，李良重新吻住我，舌头在我的嘴里探索着。
“可是我害怕。”我又一次推开他。“李良，我，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你在爱一个人，在为了爱！”
“爱？”
“陈默，鼓起勇气，让我们一起前进，这世界，永远有属于我们的地方！”他再次吻住我，我则彻底的陷入混乱中。我似乎越来越没有理智了，每一刻，都在想着某些东西，而每一个自己做出的决定都轻易的一再放弃。我怎么了我？
“别”我推开他。他的举动越发的疯狂。“李良，别，别在家里，我怕，我真的怕了……”
“不，你怕，你就是一直在怕，所以你才这样的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我喜欢我爱的人一直快乐，陈默，相信我，真的相信我。”他脱掉我的衣服。
我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是我第一次和李良真正的发生关系，以前的那已经数不清的亲吻，抚摸，甚至手淫，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的不重要。这一刻，我又体会到了一个爱我的人的冲动，激情，甚至是灵魂之间的交流，可是，可是为什么我有着深深的恐惧并且心里不时的痛楚着。
“李良”我不敢看他，静静的靠着他。
“陈默，我真的好爱你。”他又吻住我，我感到他的眼泪落在我的脸上，滚烫滚烫，然后和我自己的眼泪融合在一起，久久的不肯分离。
“我爱你，李良”我终于说出了这样的话。
小建是在吃饭的时候来叫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的情绪已经都恢复了，看着自己发生过的一切，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李良的脸红红的，我的脸则烫烫的。
“吃饭去吧！”他说道。
我突然又记起我和李良说话的目的来着，这家伙，居然……。“你给我站住”我说到“如果你再看不起你的父母，我也看不起你的，你也不用来看的起我。”
然后我就先下楼去吃饭了。
他的父母永远对我微笑着，小建则和我关系很好，天天缠着我要我告诉他哥的糗事，有时候也和我谈谈心，比如他哥哥和他小时候的事情。
李良对他父母的看法还是没什么改变，反正依然冷冷的，对我则更加的无所顾忌。我想发生那样的关系以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有很大的改观的。他会不时从我后面抱住我，掰过我的头，和我接吻，最可恶的是，他洗澡的时候，一定要和我一起洗。
我其实对赤身裸体的面对彼此的感觉并不太好，跟他说了几次，他也不管，一定要如此，害得我都是匆匆洗一下，赶紧逃出来。
这样呆了几天，十一就晃眼之间过去了，我觉得我很失败，一来没有搞好李良和他父母之间的关系，二来我又和李良发生了那样的关系。一个想，一个不想。两个都落空了。
不过李良的父母对我好像很感激，我回来的时候，给我准备了好多的特产。他父亲还拿出包着钱的手帕，打算给李良点钱，说“上回家里是没什么钱了，所以只给了你那么点，这回你大伯还了钱，所以你拿去用”
“我够用了。”李良说道。
他妈也说“拿去吧，反正家里也是放着，出门在外，吃好点，你看你和上次来，都瘦了很多。”
李良低了头，没反应，我狠狠的捅了他一下。他嗷的一声，然后说“嗯，不用了，我够了”
走的时候，小建偷偷跟我说“我哥已经和我妈说对不起了，我妈那天都哭了，呵呵，谢谢你啦，陈默哥哥，对了，要是我哥有女朋友了，下次一定要给我们带来照片哦”
“说什么呢，偷偷摸摸的，男子汉吗？”他瞪着小建。
“偷偷摸摸，谁呀？阿姨，你说对不对？”我故意问了一句。
他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快点吧，车子要走了。”
然后拉起我，跟他爸爸说再见。
李良，我们已经是对不起我们的父母了，能够给他们点快慰就给他们点吧。在车上，我这样的说道。

菩提小妖

五十一

十一过去了。杭州似乎还是一样的炎热，只是慢慢的变得干燥起来。偶尔在路上，也能看见几片梧桐的叶子，不知道是秋天真的来了，还是梧桐自己老了。
李良现在对我的感情又更深了一步，他总是和我睡在一起，并且成天粘在一起，比如吃饭，比如自习，而他在我身边，我是断然吃不好，也断然自习不好的。真奇怪自己会有那样的感受，以前和他也是一起吃饭，一起自习的，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但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心态发生了变化，还是李良过于的粘我，反正和他在一起，两个人总是默默地看着对方，笑笑，又低下头，又抬起头看看，然后又笑笑，我想我们真的成了神经病了。
董老大有几次和我们一起，就实在看不下去，不是用勺子敲打着碗作为抗议，就是啪的一声打在我身上或者打在李良身上，：你们两个没救了。他这样的说我们。
王大头则整体想着女人，居然最近他又勾上了英语系的美女，真奇怪这么他会对女人那么感兴趣？想到这样的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很好笑，这世界上，我们是少数，并且长时间的被归为病态者，而现在自己以一个病态者的身份来笑一个正常者。
唯一让我们担心就是寝室的问题，辅导员又一次把我们纠集起来，给与强烈的批评，一方面说我们寝室的成绩越来越差，二来卫生，内务都搞得最差，三来经常有女人来我们寝室，作风问题严重。说得来是一套又一套。我和李良听到最后的一点的时候，都差不多笑了起来：四个人的寝室，两个人是g，并且内部解决了，就算王大头再花心，也不会比别人一个寝室四个人厉害吧。不过谁知道别的寝室有没有g？毕竟是g并不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也不会有一个g天天拉着别人，对人说，我是g，我喜欢男人。
董老大于是召开了一次室员大会，明令强调，搞好学习，搞好卫生，搞好女人。
搞好女人？王大头扑哧一声就笑了出来，我和李良也应过来，同时大笑起来。
哇塞，什么喜事呀，是不是有人分喜糖呀？肖白突然来到我们的寝室。她的目光一眼就迎着了我的目光，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转了个身，站在了李良的后面。
搞好学习，搞好卫生，搞好女人。我们寝室的三原则。王大头边笑边和肖白说。
搞好女人？你们要怎么搞？肖白也呵呵笑着。
这要问我们的董老大。
能不能问你们的默默呀？肖白又提到我。
对亚，他也可以，来，陈默，给肖白说说。王大头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兴致很高扬的说。
我……。我怎么知道。你问老大。我说。
哈哈，肖白说，算了算了，我是来邀请你们参加我的生日party的。
一定到场。王大头说道。
我会去的。董老大也说。
嗯，带上嫂子吧。她说。
你们呢？
我看看李良，说实在的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肖杨了，我已经伤得他够深的了，再这样见面，彼此相视，痛苦，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如果感情控制不住了，那又会怎么样呢。我想不到。
李良也看着我，他在等我做决定。
我……
不要跟我说你不来，陈默，你要是不来，我……她“我”了几声，也不知道她会怎么样。陈默，你来吧，就算我求你了。她突然说道。
陈默，男子汉大丈夫，干什么呢？董老大说。他会来的，我们寝室都会来的，不然你找我。他对肖白这样的说。
肖白感激的看了看董老大，但似乎还不放心，等着我答应。
我会来的。我最终还是这样的妥协着，李良有点失望，但是还是笑着拍拍我的肩旁，你去我也去。
星期四下午，钱柜，一边唱歌一边聊天，吃东西。呵呵，还有美女和帅哥哦。肖白又高兴起来，说着。
王大头似乎看出些端倪，等肖白走后，问我：陈默，肖白是不是喜欢你呀。
说什么呢。李良打断了他。
又不是问你，不过也是哦，你和肖白以前还是男女朋友呢，怎么人家不求你去，偏要求陈默去。王大头当然还是口无遮掩，寝室里反正也是这样一直习惯着的。但是李良显然有点恼火了，拿起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我赶紧拦住他，呵了他一声：李良，你干什么？
董老大也说，怎么了你？
王大头有点惊讶的，你们究竟什么东西瞒着我，怪的很。
我……我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随便你们啦，反正我会去吃饭，捧美女的场，说不定还勾上一个小美女呢，哈哈。 他笑着把那本书扔给了李良：谁要你的破诗集，拿去。
李良，我们都是兄弟，四年的兄弟。我躺在床上这样跟身边的他说。
我还只是你的兄弟吗？他敏感的一面又一次体现出来，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我。
你说什么就什么吧。我不好意识的看着他。
爱人！他说好，突然就吻了我。

菩提小妖

五十二

这一周于是变得有些让人忐忑不安，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参测，并且幻想着我和肖杨见面的情形。本来一直深深埋在心底的他的印象，突然又异常的清晰起来。而那过去的许多日子，包括欢笑，痛苦，都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每一个都是那样的实在，仿佛就像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从相遇，相识，甚至可以说相爱，然后再分离。
李良是感受得到我的感觉的，只是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有时候我们两个人在寝室里呆呆的望着对方，什么都不说，当然他也说过，如果你真的觉得烦，那么就不要去了。但是这样的想法显然不现实，我不是不想见肖杨，在这些日子里我突然很想见到肖杨，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好，是否快乐。只是我感到害怕，我不知道我这样子到底是怎么了？答应了父母，放弃了肖杨，却又和李良这样，那么是否意味着我已经违背了自己的诺言，那么是否我和肖杨之间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然后我和李良之间又会怎么样呢？
董老大一直对我说，陈默，男人拿得起放得下，别这样在女人面前丢脸，况且现在请你去吃饭的事肖白而不是肖杨，再说就是肖杨来请你，毕竟朋友一场，不用想的太多。我也希望我自己不想，可是我做不到，我的思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问题，仿佛心里总有一个人，不住的提醒着你：陈默，你看你自己的干得好事，你看你怎么收拾……。
日子总是要来临的，无论我怎么想，怎么逃避，怎么痛苦。星期四的时候，王大头一早就在准备穿什么衣服了，他总是嫌自己的衣服不够好看，然后一头钻进我的柜子，翻出我的衣服，套一件扔一件。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喜欢我的衣服，并且一再宣称让我帮他去买衣服。李良总是这样的打击他，再好的衣服穿在你身上也是浪费。可是今天大家都有点无语。这让王大头很没有意思，你们这是干什么呀，人家生日，要高高兴兴去才对呀，怎么就愁眉苦脸的。很久没有看到肖扬了，这小子，怎么不来我们寝室了。
又是无语，然后董老大说，人家嫌你整天缠着要女人，都腻烦了呢。
不是吧。我对女人的渴望有这么强烈吗？
呵呵，你说呢，色狼一个，我们寝室的一大毒瘤。
切，我又不带女人来这里的，你们看到女人来找我吗？这个毒瘤是陈默和李良，你看肖白到我们寝室来的频率多高呀。他看看我们，笑着说。
肖白见到我们的时候，很是高兴，她有点情不自禁的说，你们来了，你们来了。
在座的没有几个人，我也不认识几个，王大头倒是有几个人认识，尤其是那几个人女的，说什么这个是中文三班的某某，这个是法语系的某某，然后流着口水说，都是美女呀，个个都是系里的强人。
你丫，人家看得上你才是关键。李良突然说道。
靠，你小子怎么现在都和我对这干。无视一下。
肖杨呢？我发现肖杨居然不在。这于是让我的感觉突然一下子就别样了，仿佛准备好的一切都一下子没有了用，也仿佛是突然让你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一样的不适应。
肖杨呢？李良突然问到。
他，我不晓得，没头苍蝇一样的，谁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她居然这样的说到。
他怎么了？我脱口而出的问到。
他怎么了你不知道？肖白反问我。呵呵，快点入座吧，今天大伙儿高兴高兴，你们寝室有没有麦霸？
我们寝室的人除了我，别人是五音不全。王大头说道。
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今天看你们男生表演哦，听说这里有个大诗人。其中的一个女生笑着说到。
他呀，呵呵，就几句歪诗。王大头指了指李良。
还是帅哥呀，她们几个女生低头说着。
肖杨呢？他在哪里。我已经毫无兴趣在这里呆下去了，肖杨他去哪里了，今天也是他生日呀，他怎么过呢？去年那个时候，似乎我们刚刚处于相互之间等待对方的那个月里，今年本来应该好好的给他过生日的，可是天意弄人，谁知道呢？
默默。李良推了推我。不要想了，默默，我真的希望默默你快乐点，请你不要再想了。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水，晶莹晶莹的。
我靠着他坐在下来，董老大去拿了些吃的过来，王大头已经开始唱歌了，说实话，他的歌确实唱得不错，几个女生都啧啧称赞。只是女生似乎对李良比较感兴趣，那个刚才问的女生，走到李良面前说要和李良合唱一曲。
李良一向对别人都比较拽的，况且他现在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自己心里也特难受，就毫不给面子的拒绝了，说，没兴趣。
我以为她们女生肯定会生气的，但是他们都说，果然是诗人，个性十足。
李良，我很好，你别那样。我说道。
他揉了揉我，说，别怕，都有我在呢。
你看他们两个，呵呵，不会是玻璃吧。一个女生看到我们那个样子，高兴的说起来。
肖白一下子扭过头来，表情变得相当的严肃，甚至有点愤怒。我的脸红了起来，但也不好说什么，王大头以为还是玩笑，说道，是呀是呀，他们天天睡在一起。
我们女人真命苦，现在都流行“好男人不帅，帅男人不好，又帅又好的男人都去做g了”。这什么社会呀。那个女生有点抱怨的说到。
哪里哪里。我说。说完后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这哪里哪里是什么意思，是承认自己是又好又帅的g了吗？真是有点乱乱的。
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听着他们的歌声，我终于有点恢复过来了，肖杨不在对我来说也许更好，算了，一切都结束了。我这样的告诉自己。
一切都结束了吗？显然不是，为肖杨特别设定的音乐在这个时候是如此欢快而又响亮的叫了起来。

菩提小妖

五十三

我的手机欢快的叫了起来，在他们大声嘶唱得歌声中，在肖白依然愤怒而顶着我的表情中，从李良那关切的目光也，也从我的颤抖的心中欢快的想着。
陈默，陪我过一次生日吧，就一次。肖杨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仿佛他就在我的面前，用充满泪水的眼睛，盯着我，精致而细腻的脸，凌乱的头发，拉渣的胡子。
肖杨……我。我说不出话来。
是他？李良握紧我的手，说到。我抬起头，看了看他，点了下头。
默默，就陪我一次好吗？答应我好吗？肖杨断断续续的说着，他肯定又激动了。这都是我的错吗？肖杨，我，李良，甚至还有寝室里的氛围，都突然之间变了那么多，为什么以往那种欢乐的场面就这样消失了，是我葬送了他们并且还在继续着葬送吗？我是个罪人。
董老大突然从我的手中夺取手机，那过去就说了“肖杨，是男人，就拿得起放得下，婆婆妈妈，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我们在肖白的生日聚会，你要是过来，自己过来，这里谁都不会走”
几个唱歌的人都惊住了，呆呆的看着董老大，然后又呆呆的看着我，然后又疑惑的看着肖白，王大头似乎预感到什么，只是不敢确定什么，也惊讶的看着我们。
我扭过头，强忍住泪水，放开李良握着的手，拿起一杯饮料咕咕的喝了下去，就让一切往肚子里流吧，什么东西都让我来承受好了。我不希望任何一个人为了我而痛苦，更不希望肖白的生日聚会搞成这个样子。
默默，李良轻轻的喊了我一声。
唱歌，唱歌，董老大拿起话筒，就唱了起来。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只是那种温柔
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　
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
情人，朋友，情人朋友，情人能做朋友吗？如果能，十年够了吗？
肖白变得异常的沉默,在那边的长条子上也独自一个人喝着东西，她偶尔抬起头看看我和李良，她应该不知道我和李良之间的关系。
于是唱歌的人有些无聊地唱着我，有心思的人就一言不发的喝着东西，氛围有些压抑，女生向来比较敏感，所以几个女的，都也不说什么，王大头试图想问问董老大我们之间的一切事情，但是显然董老大不会在那样的场合告诉他，其实我们应该告诉王大头我们之间的事情，大家都是兄弟，却偏偏瞒着他，让他在寝室里不断的扮着一无所知的角色，这样不是我的本意。可是我告诉他有用吗，让他再一次陷入我们之间的痛苦中？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活的快乐，至少比我快乐。
肖杨终于来了，他一进来就朝我奔了过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于是那样子他很自然的和我抱在一起，久违的拥抱，紧紧的，温暖的，无视所有存在的拥抱。
默默，我真的想你。他说的时候，我感到脖子间滚烫滚烫的，那是他的泪水吗？
肖杨，肖杨，肖杨。我一连说了三个肖杨，也紧紧的抱着他。
他们……
你们……
我听见很多人都惊讶的发出声来，他们的目光我看不到，我想肯定是惊讶，不可理解，即使是理解了，也是无奈，甚至还有人痛苦，但是我不管了，让我自由一会儿吧，哪怕只是片刻的拥抱，片刻的快乐。
陈默。董老大突然叫了我一声，然后又对肖杨说：生日快乐，好久不见了。他有好的伸出手，示意和肖杨握手。
我不好意思的推开肖杨，低下头的时候，看到李良坐在位子上，呆呆的看着我。
肖白的朋友都看着我们，显然他们都有点意识到什么了，大概碍着肖白的面子，都没说什么，但故意装出来的自然反而显得很不自然。
肖杨应该是高兴的，我这样迎接他的拥抱在任何人看来我都对他念念不忘，并且随时都在等待他。我真的没有忘记他吗？我怎么忘得了他？！
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很荒唐，肖杨紧紧地挨着我坐着，不断的拉着我的手，这似乎和刚才李良的举动一模一样，而我的另一边，李良的体温则透过衣服慢慢的传过来，他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而那些女的，在后面的时刻，沉默多余话语，肖白则突然之间发疯一样的唱歌。不多久，那些女的慢慢的都走了，肖白也不挽留，自顾着自己唱着歌。
董老大和王大头有点无聊的，但又不好意思走，也就两个人吃着东西。董老大还偶尔投来一眼，似乎暗示我不要这个样子，至少这样和他们两个人同时这样的保持关系，在谁看来都过于的无耻。我曾经信誓旦旦的说，决不会在同时爱上两个人，可是现在呢，我爱肖杨，还是我爱李良？我到底是爱谁呢？难道注定要让我一直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而让大家都痛苦吗？我承认我很懦弱，没有勇气，我承认我谁都放不下，真的。
我这样地想着，又开始了这久无停止的矛盾与痛苦，直到李良抬起头，泪流满面对着我说：默默，我祝你永远快乐！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我呆了几秒，意识到自己是在干一件多么无耻卑鄙恶心的事情，甩开肖杨的手，追了出去，可是李良的身影早已湮没在这繁华的夜色中。
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你走了
??街角的路灯
??在我的脸上
??画出一条条的痕迹
??淹没我的泪水
??我知道你会回头的
??所以我等着
??一天一天
??心，于是
??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
??不再完整

菩提小妖

愚舞说：真希望这是结局，写得让自己如此痛苦并且流泪。

^_^

菩提小妖

五十四


肖杨跟着我跑出来，他显然不知道我和李良之间现在的感情。他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看到我哭，就一下子把我揉在怀里，使劲地拥住我。
“默默，别哭，默默，别哭……”然后他自己就开始哭的一塌糊涂。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们之间每次见面都是这样的场面，拥抱，哭泣，眼泪，抑或还有痛苦。这难道就是我们之间彼此证明爱对方的一切吗？
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痛苦呢？这究竟是谁的错，是我吗？真的是我吗？
董老大，王大头也跟了出来，他们看着我们的举动，不说什么，肖白依然没出来，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独自唱着歌，这本是个属于她的日子，她应该快乐，应该微笑，应该幸福，但是显然我又一次让她的欢乐流失了。
唉，真的还是不来的好。王大头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擦了擦眼泪，强自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推开肖杨，看了看李良远去的方向，仍然往包厢走去，我应该做些事情，比如和肖白说一声对不起和一声生日快乐。我想就那样吧，以后就那样吧，但是我不知道我所谓的那样是什么情况。
肖白没有看我，依然这样的唱着歌，她的歌唱得很好，声音也好听。我有点尴尬的站在她的面前，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肖杨又进来了，他拉起我，满含泪水和深情的看着我。
肖白，我们走了。董老大他们进来后这样说到。
嗯，都走吧。肖白毫无表情的说。
于是肖杨就拉着我，打算往外走，“陈默，请你不要伤害太多的人”肖白最后这样跟我了一句，然后再也没有看我们，一个人疯狂的唱着歌。
我想我肯定是没有灵魂了，也不知道去哪里，只是随着肖杨，任由他拉着，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我们，董老大他们本来打算叫我一起回去，但是看着我和肖杨的样子，似乎不好意思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句，他们去找找李良，就和我们分别了。
肖杨和我就这样的漫无目的的走着，没有话语，没有交流，只是彼此都可以感觉到对方的体温，对方的气息。
默默，你很难受是吗？他这样问我。
还好。我说到。
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他说完，就扭过头来，看着我。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你爸爸妈妈，我知道这样就毁了你的诺言，可是，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也很爱我的，我知道，我感觉的到……他说着。
我彻底的变得迷茫起来，我真的很爱他吗？我的对父母的诺言早已经被我自己毁掉了，我早已经对不起我的父母了，我还能说什么，我要和他解释吗，我要告诉他我和李良的那一切吗？如果我真爱他，那么我用的着掩饰吗？可是我敢告诉他吗？对，我要告诉他，我要彻底的告诉他。
肖杨，……
不，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要你难受，真的，我只希望你高兴起来。他说完就把我抱住了。我想我们是有点什么都不顾了，在大街上就这样的抱着，路人有些惊讶也有些好奇。
肖杨，我不值得你爱，我对不起你。我推开他，下了决心和他说：我和李良已经是那个关系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会意的一笑，默默，即使你和谁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真的，请相信我。
他这样的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并且让我想说下去的话都没有了说的理由。他为什么这样，他难道已经知道了，董老大难道告诉他了？我想我的心里闪过千万个念头，然后我又开始发呆，什么也没做成。
幸好这个时候，董老大的电话来了。他说，陈默，你回来吧，有些事情一定要好好的决定。
我想他说的对，有些事情要好好的决定，不然到最后，恐怕伤害的不仅仅是自己，或者肖杨和李良。
肖杨和我就拦了一辆车，回学校了。
回到学校的时候，肖杨执意要和我回寝室，他这样让我为难，我现在不希望他和李良同时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样也许我们还有一丝的快乐。但是他很坚决，而我又只好妥协。我想我的妥协实在是一种罪恶的东西，它让我一直难以快刀斩乱麻似的解决问题，而总是让我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迷失，彷徨，然后又陷入让自己两难的境地。
寝室里人都没有睡觉，李良依然不在，董老大有点失望的看着我，王大头则有点惊讶的看着我，他肯定也知道了，但是显然还是处于一种极度怀疑的情绪中。
李良呢？我问道。
他说晚点回来。王大头说。
哦。于是又没有话说，我躺上床，肖杨就躺了上来，把头靠在我的肩旁上。
默默，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喜欢你，要是天天和你这样睡在一起，该有多好呀。然后他吻住了我，有点久违而有点疯狂。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我在想李良他去了哪里，今天会回来吗？回来后他会睡在我旁边吗？
我想
我是罪恶的，
贪心的，
无耻的，
我想
我会收到惩罚
唾骂
打击。
我想我会死掉的。
我这样想着，然后流着泪睡着了。

菩提小妖

五十五

醒来的时候，肖杨还在我身边睡者，我抬起头，下意识的看了看李良的床铺，空着，而且似乎没有睡过的迹象。又看了看董老大他们的。他已经起床了，坐在桌子前，有点发呆的样子。王大头还在睡觉，他向来比较喜欢睡懒觉的，况且我知道他们昨天都很晚睡。我的头有些痛，眼睛有点涩涩的，也许昨天真的是哭了太多了。真搞不明白，现在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的软弱，动不动就是涕泪涟涟，要是以前，李良肯定会一拳砸在我身上，然后指着我的鼻子说，陈默，你装什么纯情？我想我肯定会把他一把推倒，然后大声对他说，你丫，疯子，一边呆着去。这样的设想似乎一点都没有根据，反正我是个不喜欢哭泣的人，我总觉得哭泣，不但让自己肝肠欲断，也让那些关心你的人一起难受。可是，现在的事实是，我的眼泪似乎真的泛滥了，并且决堤了，再也守不住。
我这样的想着，不由得又开始感触起来，又看了看肖杨，他还睡着着，嘴角微微上翘，看上去就像是笑着，他真得感到幸福吗？我真的能给他幸福吗？天知道。
陈默，你醒了。董老大突然问道。
嗯。
下来吧，我们说说话。
好的。我随便穿了件外套，就下床了。
他笑了笑，陈默，我们在一起也两年多了。
是呀，时间过的还真是快。我说到。
其实在寝室里，以前你是最让我放心的，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李良你也知道，疯起来，什么都不顾，王大头呢，又是对自己没什么要求，整天不是泡在女人身边，就是游戏。
其实，大家都很好的。我低下头，猜到董老大要说什么。
呵呵，你也知道我要说什么，我知道这样说，可能你会难受，但是，我想我作为你们的兄长，有义务和责任和你说一些你不要听的话，就算你以后怪我我也没有办法……
不，不会的。我知道的。你最关心我们大家的。我看着他，你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的。
呵呵，那我就当你的亲哥哥和你说说。
嗯。
你说，现在你在干什么？
我？我看着他，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真的。我从来都没有想现在一样的陷入这样的境地，我想我以前是个有理智并且自己能够决定一些事情的人，但是现在，我一次次的迷失，就像我突然之间，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有的只是冲动，或者抵挡不住他们的冲动。
你真的爱他们吗？
他们？我回了一声。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但是陈默，你这样做是在干什么？我想我并不讨厌你们这群人，也理解你们这群人的爱，但是我不能理解你们之间的方式，爱情，怎么可能这样子呢，而且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从爱情发展到性爱呢？这是不是你们圈子里的共性呢？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是的，这个圈子就是这样的，性总是在那么短的时间到来？我和肖杨，我和李良，甚至以前的那些人，都是那样的发生了关系。
这让我很难理解，我想你们需要人家来理解你们，需要人家来关爱你们，但是自己首先要有自律，自爱。他说的有点严肃。
嗯。我低下了头。
呵呵，我说的有些过分了。他笑了笑，敲了我一下脑袋，说，别这样子，我们是兄弟间聊聊天，你不要这样，这样让我感觉好像我在训你似的。
我勉强笑了一下。
其实我是想对你说，陈默，千万不要同时爱上两个人或者几个人，也千万不要让几个人同时爱上你，要学会拒绝，真的。他拍着我的肩旁。
我……我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我什么都说不出口。我现在真的对他们两个谁都割舍不了。肖杨是这样的，李良也是这样的，少了谁，心里的天平就会立马就倾斜，然后就会在眼里流出很多很多的水，咸咸的，涩涩的。而他们爱我吗？我相信他们爱我的，不然这两个原本欢快的人为什么现在都变成了这个样子。我记起离开我的肖杨的样子，胡子拉渣，头发混乱，整个人消瘦，苍白，让人看了心痛，李良呢，李良会变成那样子吗?不，我不希望，真的不想看到那样子的李良。
陈默。董老大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中。现在李良选择了离开，就让他离开吧，不然我都看得你们三个人心痛。
可是我不能没有他！我冲口而出。
可是你也不能没有肖杨？他反问我。
我……
我说的只是个建议，但是请相信我，这个决定对你们都好。他很严肃的说。
我，我，我……我说了三个我字，还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我想董老大说的对，什么事情总是要有个解决，我不希望李良受到伤害，但是我没有办法，现在他已经受到伤害了，而且还在继续受着伤害，而我现在能做的和所要做的，只是减少对他的伤害。也许，和他恢复到一般的朋友关系可能更好，我甚至天真地想到李良和我一起看书，他偶尔写一些充满才气的诗歌，然后在寝室里大声的念给我听，然后被我臭屁的骂一顿。
这样的结果会出现吗？不会，不会，可是除了让他朝这个结果发展，我还能做什么，依然爱着他，依然和他们两个之间保持这种关系？那么这样对三个人的痛苦，还有完没完？我只能这样的尝试，并且希望出现这样的结果！
请所有的痛苦让我承担吧！我对这天空，这样的想到，然后朝着董老大，用力的点了点头。

菩提小妖

五十六

你厌倦了这游戏了么？
或者说你开始，刚刚开始
想护理
我病痛的爱？

我是个男人
内心却有一残疾者。
他痛苦难忍，我情愿杀死他，
假如我敢的话。

----麦凯格(Norman Maccaig)

我一直想着我该怎么样和李良说这样的决定。尽管那天李良对我说，希望我快乐，永远快乐。但是我真的不敢面对他，就像我以前不敢面对肖杨一样。况且当我准备了千万次，下定了最坚强的勇气打算和李良说的时候，李良又总是在我面前一闪而过，他现在就是这样，总也不肯在我面前停留过多的时间。我不止一次的，喊道，李良，等等我。但是他总是这样地匆匆而过，并且永远不让我看到他的目光。无论是在寝室海还是在教室，甚至他越来越少的呆在寝室了，每天都是很晚回来，然后又很早出去。
董老大也叫住过他几次，但是他不想说什么，而且在董老大面前，我似乎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肖杨又开始天天泡在我们的寝室，只是现在的感觉，已经完全的变了，王大头，董老大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着距离，而我又觉得不知道和他说什么好了，他也意识到这样的感觉，偶尔的几个笑话都在冷场中度过，寝室里似乎很久很久没有大声的欢笑声了。他有时候会看着我，也不说话，轻轻的用手摸着我的耳朵，有时候就在床上抱着我，反正现在寝室里的人都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大家也不刻意的躲避什么东西了。
这样的日子就一天一天的过着，而我却又一次感到了失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强不下心来，说出那些话。有几个晚上，李良回来的时候，我都还没有睡着，但是直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个人之间，几乎没有说什么话。
董老大还以为我已经和李良说了，还过来劝我们说，分了，也是兄弟吧，怎么大家变的不理不睬，陈默，这个你要主动点，李良可能还在难受。
我想不出什么解释的理由，也没有告诉董老大，我没有和李良说什么。
到了后来，我反而更不想说什么了，也许这样就过去了，也许这样也很好。我对自己说。
生活又开始平静下来，和肖杨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没有什么升温，肖杨对此的解释是我们之间已经到了最高最高的高度，当然再升不上去了。当然我是明白自己现在对他故意保持着一定的冷淡，我不想再像以前那样了，爱的天昏地暗，对谁都不是一件好事，也许细水长流的爱情，对我们来说更加的合适。
冬天又开始来了，十一月二十五号那天，气温突然下降了十几度，还带着强烈的北风。匆匆去上了两节课，就赶回寝室躲了起来。肖杨这家伙，也没多久，就跑来我们寝室，一把抱住我，说，好冷呀，好冷呀。
我想推开他，不但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而且也觉得他冰冷的身子抱住我，让我觉得难受。但是他却越抱越紧，说，我们躺在床上吧。
我想想确实也是够冷的，就和他一起躺在了床上，自然免不了做一些过火的事情，比如接吻等。
有时候，上帝作弄人，是永远不会事先告诉你的。李良在这个时候，突然回到了寝室，我想我，李良，和肖杨之间真的有这一段说不清的纠纷，总是在那样的时候，碰到这样的情况。
李良陷入有点诧异，但是马上就退了出去，我推开肖杨，想叫住他，但是他老早不见了。
默默，你和李良到底什么关系？肖杨突然这样的问我。
你……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我清楚的记得我和他说过，我和李良已经是那个关系了，我也清楚地记得他笑着对我说“默默，即使你和谁什么关系，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真的，请相信我。”
你说什么呢？我说到。
呵呵，他笑了笑。就知道你在骗我，你怎么会和李良是那个关系呢？
他的话让我大吃一惊，肖杨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我知道你只爱我一个人的，就像我爱你一样。他又开始抱紧我，用鼻子摩擦着我的鼻子。
肖杨，你……我想说点什么，但是又发现，我说什么好呢，难道现在非要告诉他，我和李良真的有过那样的关系，然后说为了他而和李良分手了。况且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有点惊讶，我不明白肖杨怎么会不知道我和李良之间的关系呢，就连董老大，王大头都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况且我又亲口告诉过他。
我知道你不会那样做的，我能感觉的到，我知道你说和李良有关系是一个借口。我也知道我这样子确实让你为难，但是，默默，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不想再离开你了，真的不想了。他说的有点激动，身子都一抖一抖的，于是我紧紧的抱住他，“不会了，真的不会了”
那天晚上，李良居然没有回来，寝室里的人都感到奇怪，天气真的很冷，窗外的北风呼呼的吹着，而肖杨的呼吸声，在我的耳边也时重时轻，只是，李良，你去了哪里？
我闭上眼睛，试图不去想任何的东西，可是却发现满脑子都是李良了。
我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离开肖杨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肖杨，而现在又满脑子想着都是李良，也许我真的是一个罪恶的人，总是这样的不尊敬爱情。
不尊敬爱情的人，必将的不到爱情。我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对张浚说的话，我会失去爱情吗？
默默。肖杨突然轻轻的叫了我一声。别离开我。
我看着他，发现他在说梦话。
于是我笑了。不会的。我这次一定好好爱你。
好好的爱一个人。一定。我对自己再次说道。
李良，对不起了。

菩提小妖

五十七

我的手机在半夜里叫了起来，响亮，急促，并且让人心烦。
“陈默，你到底把李良怎么了，快来看看吧！”张浚急躁的声音让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肖杨也已经被吵醒，他显然听到了张浚的话，有点迷茫的看着我，而董老大他们则问什么事。我没有告诉他们什么事情，只是对肖杨说，肖杨，明天我告诉你所有的事情。我想我总是应该和他讲清楚的，尽管我已经不止一次的试图这样做，尽管我曾经以为他已经理解，并且并没有对此有任何过多的反应。但是我们显然都误会了，他误会了我在和他开玩笑，或者仅仅是利用李良来做一个挡箭牌。
我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就跳下床，朝外跑去。身后肖杨默默，默默的声音飘飘荡荡。
李良怎么了？他到底怎么了？我不敢多想，我有点害怕，并且感到恐惧。李良是个诗人，诗人就是疯子。我一直这样的人为，所以我不惊讶李良会做出什么事情，我只是害怕他会做出一些伤害自己的事情。
陈默……张浚看到我的时候，就朝我喊着。
他呢？我说。
都醉成那个样子了。张浚指着角落里一个伏在桌上的人对我说。“已经和人打了一架了”
我一下子就朝李良走去，拉起他伏在桌子上的头，直愣愣的盯着他看。他的眼角破了，嘴角也有点受伤，还有点血迹在，手背上也有点青了，我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还有更大的伤痕。
这小子，也真是的，一个人单挑人家几个，要不是我看到了，后果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张浚还在说着些东西，可是我没有听，我只是看着李良，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
他也看着我，然后傻笑了起来，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
我来求你，我来求你好好的善待自己，我来求你原谅我，我来求你，我只是来求你。我这样的说法让张浚有点感到惊讶。他呆呆的看着我，然后又看看李良。
你们……他想问我和李良的事情，但是似乎又不好问什么，况且这个时候，我和李良是决计不会和他解释什么的。
你没错，你有什么错？呵呵，错的只是我。我有什么资格原谅你？李良呵呵的傻笑着，然后又拿起酒喝了起来。默默……我没事的，我很好，哈哈，我很好。
先回去吧。张浚说道。
呵呵，回去，能回去吗？李良哈哈的笑起来。立正，朝前走，回头，回不了的。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一把夺过他的酒瓶，一口就喝了一大瓶。“好的，喝酒，那就喝酒吧，我陪你喝”
我的酒量实在是太好了，我多么希望我能够好好的醉一场，然后醒来的时候，什么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惜我醉不了，我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然后都化为一种莫名的东西，从我的心里涌上来，然后在我的眼里不断的冒出来。
别喝了，别喝了。张浚不知道我的痛苦，但是他知道我的酒量。他试图阻止我，并且来夺我的酒瓶。
李良呵呵，呵呵的笑着，然后又呜呜呜呜的哭起来，我知道他是真的醉了，但是他可以醉，为什么我不能？
你们都疯了。张浚骂到，“我们已经够辛苦的了，为什么一定要再伤害对方呢？”
我只是不想你们伤心，可惜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李良，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朝李良吼到。他显然被我的失常镇住了，但是他显然醉了，一会儿又呵呵的笑起来。我不知道，我不想。
我一口气喝了四瓶啤酒，冬天里喝啤酒确实让我感到难受，整个人有点像冰起来一样的，特别是胃部。但是这些难受算得了什么。
张浚，我们喝酒。呵呵，我拿起酒瓶，递给张浚。
他说，默默，你不要喝了，真的不要喝了。
我又醉不了。呵呵。我笑着。
可是那样伤身子，你真的别喝了。
李良又把头靠在了桌子上，我又拉起他，你不是要喝酒吗？喝呀，喝呀。
我不知道肖杨是什么时候来到酒吧的。他的手里拿着我的衣服，呆呆的看着我。
呵呵，我笑着。肖杨，你来了，你来了。
为什么要这样？他问我。
我只想醉一场，我只想好好的醉一场，然后什么都当没有发生一样。
你为了谁醉？你为了他醉吗？肖杨突然这样的问道。
肖杨，你别这样。张浚说道； 大家先回去，回去后再说好吗？
肖杨，李良看着他。呵呵，你不是已经得到他了吗？
你为了他吗？肖杨没有理他，就只是看着我。
我没有回答，我回答不了。
你丫的别逼他。李良突然站起来，朝着肖杨就是一拳。
张浚一把拦住他。你们都是干什么呀？这里是你们随便乱来的地方吗？都给我回去。他也有点着急。当然他已经猜出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继续喝着酒，一口气就是一瓶。默默，你别喝了好不好。张浚对着我说，又对着肖杨说：你喜欢他，怎么就不去劝住他呢。你就忍心看着他这样的伤自己。
你也是！他抱着还在舞动着手臂的李良。你们都说喜欢他，可是你们怎么就让他这样难受呢？我也喜欢他，我一直后悔着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可是现在我只是不想希望他收到伤害。也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收到伤害，选择同志这条路已经够辛苦了，为何我们自己还要为难自己呢？
别喝了，默默。肖杨说道。
我笑着，我什么都不想说，我只是想知道我醉了以后会怎么样？谁能够抱紧醉了的我？
你能够为他醉，难道就不能为我不醉吗？肖杨说完这一句话，把衣服丢给我，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你们都疯了，都疯了。张浚这样的说道。
让我醉一场吧
忘掉这一切
一个人
两个人
还是三个人
都走吧，
像风一样的飘走
不要想雨一样
总有落不完的
眼泪
让我倾吞。

菩提小妖

五十八

我看着肖杨跑出去的背影，愣愣的，又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感觉。我想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肖杨，李良，甚至还有别的人，都走吧，离我远远的。我拿起啤酒，一大口一大口的喝着。
张浚实在看不下去我这个样子，狠狠的夺过我的酒瓶。“陈默，你在干什么？”
李良看来是醉得已经昏睡过去了。他偶尔会唧唧哇哇的胡说一些任何人都听不懂的东西。
张浚，别管我。我恨自己，恨自己。我说着。
你恨自己有什么用呢？他拉起我，然后指着说，把他先带回去吧。
我想想也对，反正我所做的这一切，他们不会理解，任何人都不会理解。他们会责怪我，为什么用情这样的不专一，为什么要脚踏两条船，为什么轻易放弃自己的诺言，为什么要让别人这么痛苦？我也这样的不断问过自己，可是我没有答案。我唯一能够给我自己一个稍作宽慰的回答就是我爱上了他们两个人，同时的。可是爱情，是这样子的吗？爱情，能够在同时分割在两处吗？不能吧。不然为什么我们三个人现在会是如此的痛苦，并且每一次见面都让人肝肠寸断，泪如泉涌呢？这难道是上帝对我的惩罚？上帝还会给我什么惩罚呢？
我和张浚把李良带到了他的住处，这是一个我熟悉的地方，任何的东西还是在原来的位置上摆放着，就连那两条一红一黑的金鱼依然还在。我不由得想起，那年的某天，我和张浚两个人买那两条金鱼的时候，彼此说着要让这两条金鱼像我们一样沐浴爱情。我不由得看了看张浚，他刚把李良放到床上，回头朝我笑了笑，看到我在看金鱼，就过来。
还记得那个时候呀？他问我。然后把手放到了我的肩上。
嗯。我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时候的你，真的好快乐，看见金鱼，就说着要买，还有那些棉花糖，记得吗？他说道。
记得。
你打算把棉花糖带回来，可惜在车上，粘了人家一身，还气的一塌糊涂的和人理论。
我……我确实有过这样欢乐的日子吗？我回头看着张浚。他扭过头，不来看我，看着金鱼“也许他们之间也厌倦了，只是我强迫它们依然在一起罢了。”
厌倦？是说我吗？我厌倦了肖杨，就和李良在一起，我厌倦了李良，就又和肖杨在一起，我要是把他们两个都厌倦了，我会和谁在一起呢？
爱情，真的像海绵体一样，注定硬不了太久吗？
爱情，真的只是一场游戏，玩过了就结束了吗？
你别想太多了，其实陈默，你有个缺点，也许也是优点，就是太不喜欢拒绝人了。我把我转过身子，和他对视着，比如我现在和你做爱，你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我……。我看着他，有点迷茫。
呵呵，他笑了笑。其实我是爱你的，但是我想我比他们更理性了吧，也许年级大了，就这点好处了。
张浚，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突然之间对他有着很强的信任感。我想和他诉说我这些日子来的一切烦恼，真的，我想找个人来诉说。以前我可以找李良诉说，每一次，他都分享着我的欢乐与痛苦，但是现在他是我故事里的主角，他是和我产生欢乐还有痛苦的生产者。我没有办法和他诉说，他也容不得我来诉说。
也许我，李良，还有肖杨都有点疯了，都不知道为什么对你有着别样的感觉。他说道。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我没有力量承受那么多。我看了看熟睡的李良。
这不是你的错，你错的，也许就是你怎么能够让我们都喜欢你呢？他也看了看李良。你看，他这么一个桀骜不羁的人，都为了你变成这样子，我实在想不到，陈默，大家到底喜欢你什么东西呢？
我……我也不知道。是的，我是不知道他们喜欢我什么地方，肖杨和李良都比我帅，李良还是那么一个有才气的人，而肖杨也能说会道，四处吃的开，而我呢？我实在找不出一个什么特别的地方，能够让他们爱上自己，难道这一切都是错误吗？是他们错误的爱着我，或者我错误的认为他们爱着我。
其实也是这样，越让人无可救药的爱你。如果你的某一个优点特别明显，也许大家都在乎这个优点，可是时间一久，是会厌倦的。张浚说道。你就像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盒子，看起来平淡的很，但是里面总有人让人想窥探的欲望。真的，我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我不希望这样。我只是希望有个喜欢我并且我喜欢的人，好好的过一些日子，哪怕一个月，一天。我不想现在那样，放不了而又拿不起。
所以我说我们都疯了。他说，还是去睡一觉吧，你和李良睡吧，我在沙发上躺一下。
我想找个方法，我想解决这样的感情，我累了，真的累了。我说着又有点感触起来。
他呵呵笑了笑，其实刻意的想去找个方法，也许就更加的混乱了，你能逃避他们或者他们能逃避你吗？你能丢下他们吗？不能！一切总是会有尽头的，欢乐也罢，痛苦也罢，都不过是一个过程，总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结束？
一切都会结束！
一切原来都会结束，那么我们还要这个过程干什么？
这是一个让人窒息的世界，没有前途，没有光明，有的，只是结束，再结束。
一切都会结束的。我躺在李良的身边，抚摸着他精致的脸蛋。
就让这一切结束吧。
一切都会结束，可是为什么这个过程要持续这样久远，并且愈发的显得让我措手不及。
肖白在凌晨就把我吓呆了。“陈默，快点过来吧，肖杨，我哥……，我哥……他，他快不行了！”我看到过肖白的哭声，也知道她伤心的样子，但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她这样没有理智并且惊恐的不行的声音。“肖杨，肖杨，他昨天出车祸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是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没有动，没有说话，没有呼吸，真的，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我想那一刻我已经死了，灵魂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你过来吧，快点过来吧，我害怕……肖白的声音让我的眼泪彻底的爆发了，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肖杨，你不要走，肖杨……
李良和张浚都被我吓了一大跳，他们一下都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他，他……我说了三个他字，感觉胸口一闷，一下子晕了过去。

菩提小妖

五十九

我的胸口插了一把刀
他流着鲜红的血液
从我的心房
到你的心房
浸染
这个世界
让它,火红红火的燃烧.

我醒来的时候,头是痛的,身子是麻木的,心是空的.
默默……李良一看到我醒来就握住我的手，眼里包含着泪水，默默。他就这样的叫着我，并且看着我。
张浚也在，他在后面，也看着我，但是他没有上来握住我的手，他同时也看着李良的行为，眼里闪过一种很莫名的东西，像是欣赏，像是嫉妒，又像是悲哀。
肖杨呢？肖杨呢？我一下子坐了起来，然后又啪的一声重新跌到在床上。
肖杨呢……我问道。
李良转过头，擦了一下眼，他是在把眼泪擦掉吗？还是肖杨他怎么了？我不敢想象下去，我害怕，真的，这种无与伦比的恐惧，让我全身都颤抖着，并且消耗着我仅剩下的一丝灵魂。神呀，带走我吧，让我看看肖杨好吗？
他的手术已经好了，只是还昏迷中……张浚说道。
带我去好吗？我恳求的看着他。他没有回答我，反而看了看李良。李良扭过头，又看着我，只是这次他给我的是一个微笑，是的，他笑着，温暖的笑着“默默，没事的，肖杨一定会没事的”
嗯，他会没事的。张浚也说道。
我想去看看他，真的。我说着说着，眼泪就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他……
默默……李良打断我的话，别说了，我带你去。
可是他自己现在都虚弱的要命，医生说要好好的调养一段时间。张浚说道。
如果一个人的心伤了，身体好的起来吗？李良示意让他背我。我也就伏在他的背上，和他一起慢慢的走了出去，张浚说：我去和医生说一下，马上过来。
李良的背不是很结实，但是有力，一步一步的走着。我想我不是一个沉重的人，但是却发现，他的每一步都迈的那么沉重，是我沉重了，还是他沉重了？我不想知道。我只是想着，肖杨的一切，他对着我笑，对着我装鬼脸，把我强扭过头吻我，还故意把冰冷的手放进我的背后，我想着他离开我那段时间的消瘦，失落，面目全非的样子，我想着他在睡梦中说的默默不要离开我，然后我又想着，他最后对我说的：你能为了他醉，就不能为了我不醉吗？
肖杨，求你一定要挺过来。我默默的祈祷着，却发现李良的体温慢慢的传了过来，带着他的气息，他的灵魂。
我们没有见到肖杨，肖杨的情况突然出现了问题，又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和李良就赶去了手术室
陈默……肖白看见我的时候，就喊了出来。她显然哭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眼睛红的厉害。她的旁边有一些人，一个老者，两个妇女，还有几个和我差不大年级的人，都焦急的看着手术室。
李良把我放下来，扶着我站住。
肖杨呢？我问道。
里面……她指了指，陈默，我好怕。
我也朝着手术室看去，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两扇厚厚的门。肖杨他好吗，他在里面会怎么样呢？他好吗？
陈默，你就是陈默……一个白发的威严的老者突然叫到我的名字。
我有点诧异的看着肖白。
这是我外公。肖白低着头，肖杨醒过来过了，一直叫着你，然后又晕了过去……
你就是陈默，他外公突然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把我打的彻底的不知所措。
不……外公，你别……肖杨死命拦住他的外公。陈默，你先走吧，肖杨醒来的时候我通知你……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
你别走，我们家杨肖要是有死，看我怎么收拾你。他狠狠的说道。
他的巴掌没有给我很大的疼痛，却让我越发的有罪恶感，是的，肖杨为了我才这样的，他来的时候还拿着我的衣服。他是被我气走的，他肯定是哭了，肯定是心里痛苦得看不到路上的危险的，他肯定是我害的。
李良本来一直扶着我，什么也没说，可是在我被打之后，就一脸愤怒的看着对方，似乎要不惜一切拼命的样子。
我不走。我说到，我要看着肖杨健康的出来。
我，我，我……肖白说了三个我字，就又哭了起来，她显然把我和肖杨之间的事情告诉她的外公，或者还有其他的人，只是她有错吗？她是最无辜的人。我一点都不怪她，真的。
他外公也不说什么，狠狠的看了看我，然后又坐在椅子上，点着烟。
这样的等待无疑让人难受万分，李良让我靠在他的肩上，他暗示我自己的身体不好，千万不要在晕过去了。我看了看他，他给我一个温暖的微笑：默默，没事的，肖杨一定会没事的。
张浚后来也来了，董老大他们也过来，于是大家都焦急的等待着。
你爸妈呢？董老大问肖白。
他们一直在国外的。肖白说，已经在飞机上了吧。
我又看了看他的外公，他也盯住我看，好像跟我真的有仇似的。
肖白偷偷的说：陈默，对不起，我没办法。
没事的。我勉强挤出一丝的微笑。

菩提小妖

六十

医生出来的时候，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突然就冲了上去，拉住他问怎么样，怎么样的。他外公也有点诧异的看看我，然后把我推开，问起医生来。
老将军呀，成了，应该不会有危险了，不过要好好调养，千万不要让他受刺激。医生拿掉口罩，微笑着说。
他外公是老将军呀。王大头在后面说了一句。
肖杨的病车推出来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他，他的头上缠着纱布，嘴上带着氧气罩，脸色白的异常。他外公激动的不禁落下了眼泪。
护士说，病人需要安静，你们还是留一个人，其余的都回去吧。
我是想留下来，可是再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况且他的外公是决计不会让我留下来的，这样的任务于是有交给了肖白。
肖白似乎刚才经历了生死瞬间一样，现在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愉悦。她对我说，放心了，终于放心了，医生说没事了呢。
我本来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只是落下来的时候觉得异常的疲劳，仿佛绷紧的橡皮筋，突然之间送了下来，看上去软绵绵的好无弹性了。
她暗示我回去等他的消息，张浚也劝我先回去，毕竟我现在看上去很少虚弱并且让人觉得恐怖。我看了看李良，他说道，不想回去也得回去呀，总不能让肖杨看到一个如此憔悴的你吧。
你别再来了，以后和我们杨肖不要走的那么近。他外公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抬起头，看了看他，什么也没有说。他的话我想对我是没有用的，真的，肖杨我是割舍不了的，我不可能不来看他，也不可能和他保持很远的距离，我爱他，真的，我真的觉得自己爱他。
李良又打算背我，我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走。他也不勉强，就扶着我走。
于是整个一天就等着肖白的电话，手机在手里拿来又拿去。
张浚出去买了点吃的，但是大家都没有什么胃口，我想问题还是出在我身上，大家看着我吃不下，就也都没吃什么。李良根本就没有动过口。张浚劝他睡一会儿，说都快两天了，不休息等会儿又要倒下一个。
晚上还是没有什么话，房间里三个人都很沉默，我有点恍惚，而李良则低头不知道想些什么东西，张浚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我的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一拿起来，我就喊道，肖杨醒了吗？肖杨醒了吗？
却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父亲失望的叹气声。
默默，我就知道你做不到。他说道。
爸。我……我真恨我自己，为什么现在做什么事情自己都不小心或者仔细点呢。我显然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愣在了那里。
默默，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呀。父亲现在肯定是一幅伤心的样子。然后传来了母亲询问父亲的声音。我不敢再听下去，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挂了电话。
默默。别担心，有我呢。李良看着我，说到。
还有我。张浚也说。
我，我，我，我还没说什么，就已经哽咽的一塌糊涂。
这该死的冬天，带来的寒冷为什么总是那样的凛冽，像极了那把刀子，一刀一刀划过我的心脏。请把刀子插进去吧，快点吧，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的心变得血肉模糊呢？
我不明白我到底得罪了什么神，难道前世我真的做了很多的亏心事，非要在今世得到这样的痛楚。
我不敢再想下去，一下到了床上，拖过被子，捂住了我的头。
李良也过来，抱着我，和我一起躺下。
憋得实在难受的时候，我伸出了头，却发现李良泪流满面，滚烫的泪水像硫酸一样的腐蚀我的心。
达莫里斯之剑
出鞘吧
朝着我出鞘吧
一把刺进我的心
割下我的脑袋
在魔鬼的脚底下
缓慢的呼吸吧。

对不起，爸爸。
对不起，妈妈。
对不起，肖扬。
对不起，李良，
对不起，肖白，
对不起，董大哥。
对不起……

我还对得起谁？我究竟还对得起谁？

菩提小妖

六十一

李良……我伸出手，想去抹掉他的泪水，他却把我的手紧紧的抓着，头和我的头紧紧的靠在一起。
默默，我只希望你能够快乐。他轻轻的说着，用嘴唇在我的眼角轻轻的吻着。
张浚大概也看到了这样的情景，他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的欢笑。他说，大家都好好休息休息吧，也许睡一觉以后，肖杨就已经醒来了。
我是想睡下去，沉沉的睡一觉，可是我怎么睡的着，我的目光四处游离着，从李良的泪光中，到天花板上那盏破了一个角的吊灯，到张浚那件被香烟烫破了一个洞的大衣……我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幸福，看到了希望，还是看到了欢乐？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只想闭上眼睛，可是为什么闭上眼睛看到是肖杨，是自己，是李良三个朝着不同方向的背影？注定了要分手吗？注定了要各奔东西，形同陌路吗？
别想了，别想了。李良突然疯狂的吻住我，异常激情的。
你……我任由他这样做着。
你……张浚也有点奇怪李良的举动。至少在任何人看来，现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不合时宜，并且让人觉得难以理解。我知道李良想做什么，他只是想让我分散注意力，让我不要一次次的陷入自己那无谓的但却可以让自己心碎的想法中。
默默，就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走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李良这样说道。
李良……我说不出话来，也紧紧的抱住他。
一切都会过去的，陈默，你会幸福的。张浚后来这样说道。
这一天，肖杨还是没有醒来，张浚打了个电话给肖白，肖白说，没有醒来，但是一切都很正常，医生说了，情况比较乐观。
她最后还嘱咐了一句，不要叫陈默太担心了，陈默现在的样子，谁看到了都心痛。如果我哥看到了，说不定又……
张浚这样转告我的时候，他说道，陈默，就算为了肖杨，你也好好的休息一下，醒来的时候吃点东西，洗个澡。
李良，你也休息一下吧，两天了你都没合过眼。张浚说道。
嗯。李良应了一声，然后又看着我。
你睡吧。我看着他眼中的红丝，不免有点心痛。
董老大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帮我和李良请了两天的假，不要太担心。他安慰了很多句，然后说，陈默，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会幸福的。他说的和张浚的几乎差不多，这让我确实有点诧异。
我会幸福吗？我这样想着，直到终于沉沉的睡去。
肖杨是第二天醒来的，肖白告诉我们的时候，她还说她爸妈都已经在了。你过来吧，精神点呢，我哥刚才还念叨你了。
嗯。我也顾不得整理什么，就和李良，张浚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医院的味道永远让我恐怖，消毒药水和酒精的气味，我总是那样的不适应。可是我是很高兴得，并且很着急的想看到肖杨。
别急。李良和张浚都这样说，人家父母在，你可要收敛点。张浚说道。
嗯。我应了一声，已经到了他的病房，一把推了进去，“肖杨……”
里面的人都回头过来，肖白当然是很高兴得，他的外公也在，还有一对看上去比较年轻的中年夫妇，应该是他们的父母，还有一个医生两个护士。
怎么都不敲门？护士说道。
肖杨……我也不顾什么，就一下子到了床边。
他有点艰难的转过头，看到我的时候，眼神明显的有一丝激动，可惜他现在还不能说什么话。我想去握住他的手，但是他靠近我的那只手挂着葡萄糖。他试图微笑着，但是头上厚厚的纱布吸引了我的目光。是的，在头上，白色的纱布，还有点黄色的药水的痕迹，相当的耀眼。他的一只脚被掉了起来，大概是骨折了。
“陈默？”那个中年妇女说道。
我只顾着看着肖扬，居然没有听到她叫我。李良这个时候已经在我的身边了，我看到肖扬的目光闪了一闪，但终究还是有点笑意的看着我。李良当然听到了那个女的声音，他轻轻地桶了捅我，说道“她叫你呢！”
我转过头，看着她和那个男的，还有肖杨的外公。他外公现在也是一脸的宽慰，对我也不再是怒目而视了。
你是陈默吧？
嗯，我……我有点害羞起来。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了陌生人总是这样害羞，况且我和肖杨的关系，无论怎么说出来，在他们看来都应该是不可理解，或者能够理解但却不愿接受吧。
她然后朝我笑了笑，也不说什么，转过头看着肖杨，直到医生让我们走的时候，她说，陈默，如果有空，
晚上能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觉得，不由得看想李良，
他看了我几秒钟，然后点了点头，也许他知道我是做不出决定的人，他帮我做了决定。然后他转过头，看了看肖杨。

菩提小妖

六十二

“李良，我……”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东西，那样的和肖杨的父母去吃晚饭，我想我肯定避免不了和他们之间的那种讨论，我害怕这样的讨论。为什么我们之间的爱情，总要经历这样的过程呢？难道仅仅在这段恋情前面加了同姓两个字的缘故吗？
李良似乎看到我又在思考一些东西，他扯了扯我的衣服，“没事的，有时候说明白了反而更好”李良现在不知不觉突然成了一种我所依靠的角色，很多事情，我似乎都做不了主，然后都把目光朝向李良。这让我突然感到了恐惧，我对李良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我不否认我喜欢他，但是比起肖杨，我似乎更倾向于和肖杨在一起，但同时，我又觉得生活中不可能少了李良，他不在的那一刻，我总是恍惚的要命。
李良？肖杨的父亲突然朝李良问道。
李良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他。
你也一起来吧。
我？
他？
我和李良同时这样的脱口而出，肖杨他父亲叫李良来干什么呢？
只是我们没有考虑太多，有李良配在我的身边，让我增加了一份安全的感觉，我想李良也是很希望和我在一起的，毕竟这个时候，他知道我需要他。
那顿晚餐很丰富，肖杨的父母很热情也很客气，大家也没说什么话，都只是自顾自的吃着东西。这反而让我诧异，并且不知所措。李良也不时地和我对视着，也许他也觉得有问题。至少我原本以为他们肯定要问我和肖杨的事情。
他们会问的。我看着他们微笑的面孔，这样坚定的想着。事实证明，我是对的，在撤掉盘子后，他们就开始说话了。
陈默，首先我想我要感谢你。肖杨的母亲这样说道。
感谢我？我越发的不安。
然后请你信任我，我们一直在国外，对这样的恋情是理解的。她的话让我一下子抬起头看着她。我想她讲的是真的，因为她的表情告诉我，她不是在撒谎。
可是……我想说的时候她打住了我。
她说：可是你也要理解我们。我们理解这样的感情，但是并不意味着我们接受这样的感情。
可是肖杨和陈默接受这样的感情。李良突然说道。
肖杨的母亲把目光转向了李良：你接受吗？
我接受！
你有兄弟姐妹吗？
有弟弟。
你接受你弟弟这样的感情吗？
我……李良显然答不上来，即使答上来，也肯定是不接受。是的，就算这个问题问我，我也会这样回答的，我不会希望我的兄弟姐妹选择一条同性的道路。
可是爱情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可是人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人。
可是……
李良，我打住了他，这样的争论下去是什么结果都没有的。肖杨的父母是对的，他们的感觉我是理解的，毕竟我自己的父母那种伤心欲绝的表情我还没有忘记。
陈默，你说呢？他的母亲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她轻而易举的把我们击败，并且把问题留给我。
我只是爱他而已，仅仅是爱他。我这样说的时候，突然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是的，我仅仅是爱他而已，爱有错吗？我们爱着对方，并没有对这个社会有什么危害，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唾弃的事情，我们只是彼此爱着对方，像千千万万相爱的人一样，希望对方快乐，幸福……
我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李良低下了头。我的心又开始揪起来，李良，我有伤害你了吗？我对你何尝不是这样的感觉。只是你能体会的，对吗？
现在问题是，你们的爱让对方深深的伤害着，不但是身体上，还有精神上。肖杨的父亲这样说道，如果我没有说错的话，肖杨出事也和你们有关对吗？
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说到。
我们现在不是在查什么人的错，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需要谁来负责。肖杨的母亲说， 我们现在只是商量着以后的事情。
难道你要他们分开？李良抬起头说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圈已经红了。
陈默，你说呢？她母亲还是这样的问我。
我……我说不上话来。我是爱肖杨的，这在现在我很明白。可是我能怎么选择呢？离开他，我想起那段时间离开的时间，不但伤害了肖杨，而且让李良也陷入到这个痛苦的情绪中来，更让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可是还和他在一起吗？和他在一起的短短几天，发生了那么多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这么艰难，这么痛苦，这么让人退却。又让这么多的人牵扯进来。
陈默……她妈妈又喊了我一声。
我，我不知道。我推开椅子，奋力的朝外跑去。

菩提小妖

六十三

我奋力的跑着,这背后的一切让我恐怖,并且全身发抖,我讨厌这样的感觉.我想甩开这一切,把所有的东西都抛在身后.我累了,真得累了.可是为什么,这拥挤的车流,总是拦住我的脚步.
李良在后面追了过来,默默,默默地叫着我,可是我不想停下来,李良,我对不起你.我的眼泪现在总是不知不觉地流出来,它发达的到了泛滥的地步,一点都感动不了别人.我听到喇叭的声音,以及人们的斥骂声.
别跑了,别跑了,难道你不要我了吗?李良拉住我,紧紧地和我拥在一起.陈默,别丢下我,我怕,我怕.
这样的场景似乎很可笑,又有点煞风景,两个大男孩,在车流中间,不顾一切的抱着,并且哭泣着.可是我什么都不顾了,我想李良也是这样的,他就和我紧紧的抱着,彼此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彼此感动着彼此的心跳.
让一切最痛苦的,最艰难的,最撕心的东西都来临吧!
当我和李良回到寝室的时候,董老大和王大头以及迫不及待的追问其肖样来了.
他怎么样了?和你说话了吗?会好起来吧,应该会很快的吧.
嗯,嗯,我和李良都这样的应答着.然后就上了床.可是谁都睡不着.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最后又相互不忍心看着对方,只能闭上眼睛，紧紧的抱着对方。
别怕，一切都会过去的。李良又是这样的说道。
我也相信一切都会过去，可是一切为什么过的这么慢呢？而且这所谓的一切，似乎又继续增加着内容。比如我的父亲在第二天突然来到我们的寝室。
那个早上，我们谁都不想起床，我和李良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居然一直没有醒来。本来说好的去看肖杨，但是我确实有点害怕他的母亲，我不知道我能够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况且冬天的早上，谁都愿意多睡一会儿。
我的父亲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我们寝室的，他敲了几下门，董老大还以为是辅导员来了，赶紧跳下床去，开门，一开门看到我父亲，可能没反应过来，就说了一句，陈默，你爸来了。然后他才啊的一声，陈叔叔，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看看陈默。他呢？
他，他在床上。董老大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我和李良已经醒了，并且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愣在床上。
陈默。我爸叫了我一声。
嗯，爸，你怎么来了？我赶紧穿衣服，我爸已经走了过来，在我的椅子上坐着，看着床上的我。我看到他本来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一下，也许他是发现了我的旁边躺着的是李良，而不是肖杨。可是要是他发现我和李良之间的关系已经远不是以前那样的话，他的眉头会皱到什么程度呢，我不敢想下去。
爸……我起床，也不知道说什么，看着父亲，有点愣住。
李良也起身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叫了一声，伯父好。
你们怎么都不去上课？我爸问到。
今天，今天没课！董老大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所以说起谎来，一脸的紧张。
今天本来有课，老师开会去了，放假了。王大头也许发现董老大的谎话实在不足以让人相信，而且要是我的父亲看一下贴在墙壁上的课程表，就不难揭穿这个谎话。当然我知道我父亲不是为这个来的，他为了我，为了我和肖杨的关系。
还没吃饭吧，走吧，先去吃点东西。我爸对我说道。
我洗漱一下。我说道，便拿起脸盆往洗漱间走去，李良也拿起个脸盆，跟了进来。
怎么办？他轻声问我我一声。
我也不知道。
唉。他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其实很不适合吃东西，算早餐是在太晚，午餐又是在太早。所以走进餐馆的时候，顾客还是服务员多。不过这样的氛围似乎很适合谈东西。
陈默。父亲开始说话了，我抬起头，恍惚的看着他。
为什么没有和肖杨分开？
分开过了。
分开过来？难道又复合了？为什么就不能坚持住呢。就算为了我们，你也要坚持住。父亲在听到分开过了这四个词的时候明显有点惊讶，但是随即是更多的失望。
我……我怕他伤心，他真的……
那你就不怕我和你妈伤心了吗？你妈身体本来就不大好，现在为了你，她担心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父亲说道。
你，你也瘦了。我说道，是的，我眼前的父亲，瘦了，鬓角的白发也越来越明显了。这又是我的错。我总是做错这么多的事情，让所有关心我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受到伤害。可是我不明白，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都不受伤，都快乐的生活着。我不是天使，我做不到。
我知道这样的感情，在那次以后，我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李银河的，白先勇的。可是那些书给我的更多的是同性恋这个群体的艰难，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你在这么艰难的路上走着。我希望我的儿子有出息，并且快乐，我和你妈都希望有一天，我们退休了，抱着孙子，在公园里看看风景，偶尔来个大团聚的吃饭，陈默，你说我们的要求过分吗？父亲有点激动了，我看到他的眼睛都湿润了。
我对不起你们！我低下头，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对每一个人身边的人，我都觉得对不起，我都觉得自己是有罪的，如果没有我，这所有的人都会快乐的朝前走。我是不是个多余的人？我是罪恶的携带者吗？我突然感到我的存在，真的是一团糟糕，如果我消失？一切就都会过去了，是吗？
陈默……我们……父亲还要说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陈默，快过来吧，我哥要看看你呢！肖白的声音很是欢快。她这样欢快的声音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那个以前在图书馆大笑着，和肖杨打闹着的肖白，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而现在她的声音，恰恰重新给我这样的感觉。
我爸在。我说的时候看了看父亲。
反正你今天快点过来啦，我哥看不到你，就不安分呢！她当然不知道我父母已经知道我和肖杨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没有顾虑什么。
嗯。我随口应了一声。
是肖杨的？
他妹妹的。我说道。
肖杨呢？
他，他，出车祸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爸一下子就着急起来，怎么出车祸了，严不严重，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三天前。
你那天的电话里问的是这个事情？
嗯。我点了点头。
走吧，去看看他，这孩子，要不是和你那个……我还是很喜欢的。我爸轻轻的说道。